這夜,沒有月亮,沒有遊雲,萬裡一碧的蒼穹,只有閃閃爍爍的星星,宛若無邊的藍緞上的灑印著數不清的碎玉小花兒。
馬利盾緊跟在翟高的身後,不敢出聲,不敢詢問,她知道翟高總是有辦法,而她只要跟著翟高就好,忽然想起曾經在電影《無極》中看過的一句臺詞——跟著你有肉吃,而她現在覺得只要跟著翟高就鐵定能破案。
緊跟在翟高的身後,躲過了保安的巡邏,兩人抄小路繞進了辦公樓,來到了雷振文辦公室的門口,然後,只見翟高蹲在那大門前,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鐵絲來慢慢地插進了鎖孔。
馬利盾的目光由期待變為詫異進而是純粹的鄙夷:“這就是你想到的辦法?”她看著翟高撬鎖的手翻了無數個白眼。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麼?”翟高反唇相譏。
馬利盾一時語塞,的確,現在時間緊迫,如果不採取這種極端的辦法闖入雷振文的辦公室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查到有利的線索,雷振文辦公室是第一現場,同時也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想到這,馬利盾嘆了口氣,拍了拍翟高的肩膀示意他讓開,然後從頭上扯下一根發夾,掰直,朝那鎖孔裡一插,一秒過後,“喀拉”一聲,門開了。
翟高目瞪口呆。
“愣著幹嘛?進來啊。”見翟高傻站在那兒半晌沒進門,馬利盾壓低嗓子喊了一句。
翟高身子晃了一下就飄進了屋,卻是用奇怪的眼神盯著馬利盾。
注意到了翟高的目光,馬利盾回頭不明所以地瞥了他一眼:“怎麼了?你是有話要說麼?”
“我覺得你i如果不當警察將來對社會來說有可能是個禍害。”翟高一本正經地道。
“說什麼呢?”馬利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裡明白翟高說的是她開鎖的事情,卻也沒心思和他貧,“趕緊找線索。”她道,而後藉著手機的光在房間裡認真偵查起來。
翟高撇撇嘴,也不再鬧她,看著馬利盾像只搜救犬似的在房間裡不停轉悠,不停地走走停停看看。
房間不大,東西並不多,一個辦公桌、一個書櫃還有一張單人床就構成了全部,馬利盾走近那張單人床,想象著當時雷振文就是在這張床上欲對李琳行不軌之事,頓時心生厭惡,同時也可憐李琳的遭遇,她不懂明明是個教書育人的地方怎麼會滋生出如此之多的社會敗類,就像前幾年的海南省萬寧市後郎小學校長陳在鵬松帶6年級的小學女生開房事件;南寧市賓陽縣和吉鎮平橋村小學校長猥褻學校女學生事件;南昌大學副院長性侵女生長達7個月事件;近幾年,猥褻、性侵婦女兒童的犯罪行為呈現上升趨勢,並且,學校已然成為高發地帶,馬利盾覺得這與事發後大多數女性以及而孩童的父母選擇沉默有關,所以像李琳這樣能夠主動站出來維護自己權益的做法十分地難能可貴,也十分值得鼓勵,想到這,馬利盾重新振作,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開始在雷振文辦公室進行地毯式搜尋。
然而這雖然是第一現場,可畢竟當時李琳在這裡待的時間並不長,而且已經過了這麼多天,即使有什麼可能也被收拾幹淨了。幾圈下來,馬利盾因為一直貓著腰,累得都有些直不起來,可當她回頭,一眼看到的卻是翟高正優哉遊哉地站在窗前,欣賞這窗外的夜色和迷人的景緻。
馬利盾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走上前就狠狠地在翟高的肩膀上捶了一下,低聲抱怨道:“喂,還不幫忙找線索,在這兒裝什麼李白賞月?”
翟高斜睨了她一眼,邪邪地勾唇道:“我早就找到了,只是看你找得那麼起勁不想打擾你罷了。”
“什麼?這麼快?”雖然對翟高的實力有所瞭解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線索馬利盾還是狠狠地吃了一驚,“你找到什麼了?拿來看看。”說著,她迫不及待地朝翟高伸出了手。
翟高卻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窗外:“看到那輛車了嗎?”
馬利盾順著翟高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只見窗外停著一輛小車,小車的車頭正對著視窗,而視窗又正對著房間裡的單人床。
可馬利盾不明白,就算那輛車目睹了案發的全過程又能怎麼樣?總不能請那車去錄口供吧?“看到了。所以呢?”她有些納悶地問。
翟高白了她一眼:“看到車子裡那個亮光的小紅點了嗎?”
馬利盾頓了頓又順著翟高示意的方向看了過去,而後驚喜地瞪大了眼睛:“車裡裝了黑匣子。”
話音落房間忽然“喀拉”一下響起鑰匙插進門鎖裡的聲音。
翟高和馬利盾同時脊背一僵,對視一秒後,兩人迅速轉身開始找地方藏身,慌不擇路之下兩人竟不約而同地躲進了辦公桌下邊。
辦公桌下的空間本就狹窄,一下子要容納兩個成年人,馬利盾和翟高兩人你推我搡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與此同時,房間裡已經響起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翟高一時性急直接將馬利盾緊擁進了懷裡,這瞬間兩人總算是消停了。
隨著屋子裡那腳步聲的不斷逼近,馬利盾和翟高兩人的心跳快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裡沖出來,這瞬間兩人都分不清是因為緊張而心跳加速還是因為靠得過近而心跳加速。
從辦公桌下邊的縫隙能看到那不斷逼近的腳上穿著一雙程亮的皮鞋,走路時垂下來的褲管快速地左右搖擺著,那人走到辦公桌前,順手拿起桌上的什麼東西轉身要走,可是驀地他又停住了,遲疑著轉過身,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又慢吞吞地朝辦公桌的方向走了過來。
馬利盾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她看了一眼翟高,同樣也是神情緊繃,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那雙不斷靠近的腳。
怎麼辦?要被發現了。
馬利盾捂住嘴,心髒緊得幾乎要爆開,她的這次搜查原本就是非法的,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她的身子因為害怕而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就在這時,她的頭頂忽然一沉,她怔了怔,一抬頭就對上翟高那雙沉靜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