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嵐月冷笑了兩聲,沒有說話,伸手拿起邊上的木桶,“噗通”一聲,扔進了水井裡。
“哎呀!我的熱水!”聽到聲音,醉兒回過神來,她把嵐月往後拉了拉道:“大小姐,您站遠點,這個我來提,”說著她看了看剛剛頓在地上的木桶,“幸好,熱水還沒潑完,馬上就好啊。”
嵐月遠遠的站開來,看著醉兒手腳麻利的把井裡的小木桶拉了上來,一手拎著,一手就來扶嵐月,“大小姐,我們進屋。”
嵐月點點頭,跟著她走進屋子,看她忙忙碌碌的,又去屋子外把剩的不多的熱水提進來,準備好了,開始伺候嵐月梳洗。
“這院子裡的人呢?你跑哪裡去弄的熱水啊?”嵐月問道,剛剛她叫過幾聲,醉兒如果在平時打熱水的地方,絕對能聽見的。
“這,哼!這些人也真是的!”聽到嵐月問,醉兒氣呼呼的道:“從昨天晚上起,府裡的好些人,跑路的跑路,回家的回家,就算沒有回家的也打著堆亂嚼舌頭。這不,廚房連水也不燒了,我這是到馬房那邊打的熱水。哦,大小姐您剛才是叫過我嗎?”
嵐月笑了笑,坐到了梳妝臺便,她伸手在首飾盒中挑了一支最簡單的單珠發簪,遞給了醉兒:“就這個把,估計戴嬤嬤也不在,你給我梳頭吧,最簡單的就行。”
“啊?”醉兒從來沒有負責過這些,有些不確定,但想了想,現在沒有其他人,總不能讓大小姐披著頭發吧,便遲疑著接過梳子,一邊梳著她烏黑的長發,一邊道:“我手重,要是弄痛了您,您要說啊。”
“沒事兒,”嵐月一邊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邊問:“馬房?那邊還有人在?”馬房和內院隔得遠,就現在情況來講,要跑的話,是最容易跑的。
“嗯,”醉兒遲疑了一下,道:“還有個老馬夫,和一個小子在,大小姐,放心,這水是單獨拿了鍋給您專門燒的,幹淨的。”
“那是你爹還有你弟弟吧?”嵐月聽她說完,忽然問道。
“啊?!”醉兒有些驚慌,停住了手,結巴著道:“大小姐,您,您怎麼知道?”
嵐月笑了笑,沒有說穿,當初醉兒被江老虎安排到她身邊,透過劉嬤嬤她早就打聽清楚了,醉兒的父親是府中的老人,帶著她年幼的弟弟,一直在馬房當差。
梳洗完畢,醉兒出去倒水,嵐月拿過昨天的衣衫,從衣袖中摸出銀票數了數,這些都是江老虎隨身帶著的,數額並不是很大,昨天打點了衙役,現在還剩下的大致只有一千餘兩。
她看了看屋子中,走到梳妝臺邊,將那些不太值錢的首飾倒在了桌上,將銀票放了進去,又在下面幾層分別放了賣身契和房地契,開啟衣櫃門放進去,鎖好。
剛剛放好,醉兒捧著個漆盒進來,皺眉道:“廚娘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找到這些點心,還算新鮮,大小姐您將就墊補墊補。”
正說著,一個老年的嬤嬤站在院外,問道:“姑娘,請通稟下大小姐,衙門有人求見。”
“請他偏廳等候吧,”大廳因為是案發現場,昨天已經被衙門貼了封條。
嵐月透過窗外看了看,那個嬤嬤她認識,平時是不負責傳話,她只是一個門房大爺的老婆。
看了府中現在真的是一副大廈將傾的樣子,嵐月搖了搖頭,苦笑著站起身來,在桌上撿了幾件簡單的銀首飾揣在衣袖中,邁步往前院走去,“醉兒,一起來。”
“誒!”醉兒答應著,捧著那個食盒,跟著嵐月往大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