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體軍士解無形危,布奇陣欲烏桓困
“什麼?!”烏桓昨晚竟然就要攻城?那這小子居然……
居然讓眾人睡大覺!
眾人瞪大了眼目,不可置信地望著庭中面色自如的祁寒。
“你這話是何意?”嚴紀臉色一冷,“難道你竟是將我北新城城池當做兒戲不成?”
趙雲微蹙了眉望向祁寒,眼中略有擔憂。他感覺到了嚴紀升騰的殺意。
祁寒卻似渾然不覺,笑道:“若無把握,我自然不敢如此。昨夜進城,我遙見烏桓營中燈火人影搖晃,車馬轔轔,正是開拔之兆。我想趁他們進攻之前,入城來找趙將……”祁寒清咳了一聲趕忙糾正,“……來找子龍。所以才先一步見到了將軍。”
“那照你所說,烏桓本該大舉攻城,卻又為何改變了主意?”昨晚眾人憂心忡忡,但烏桓卻沒有動作,想到竟是冒了個大險,嚴紀手心盡是冷汗。他全然沒料到這小子竟如此膽大,隱瞞了這麼重要的軍情不報,還讓他下令全軍休息,這小子的心怎麼能這麼大……
“烏桓改主意退軍,當然是因我讓大家睡覺去了!”
祁寒說到這兒,不覺揚眉朝趙雲看了一眼,略有得色。果然見趙雲眼角含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不愧是我家趙雲,比這些幽燕莽夫聰明多了!見對方心領神會,祁寒登時神采飛揚。趙雲怎麼就成你家的了?人家聰明你神采飛揚什麼勁兒!)
“……這……是為何?”嚴紀面色漸緩,似乎想到了什麼,卻並未想通。
“試問將軍,烏桓因何要昨日開拔攻城?”
嚴紀略一思索:“自是我們閉城多日,上下一心,嚴防死守,他們終於按捺不住了。”
身旁一個鼠須謀士卻搖頭道:“非也,必是烏桓軍糧草將盡,又恐我家主公援軍趕至,故而他們雖懾於我軍防備森嚴,卻也不得不發起進攻。”
祁寒點頭:“就是這樣。對烏桓軍來說,我軍連日城防嚴肅,他們強行進攻,必遭我軍頑抗,即便勝利也會損失慘重,是以他們這幾日未敢輕舉妄動。但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拖磨了這些天,他們已無法再等了,就算會有很大損失,也必須加緊進攻。昨夜,若是我方不撤城防,只怕此刻北新城仍在鏖戰之中,流血成河!”
“我提議鬆懈城防,全軍休息,正是為了哄騙敵軍!連日以來,北新城將士緊壓城頭,整肅嚴備,而這一夜,卻突然撤去守衛,城牆上一片空白,宛若無人之境!”祁寒猛一回身,指向門外,“這變化太詭異太反常,烏桓軍首領或許不會在意,但他們軍中真正謀劃之人,乃是袁紹所派的謀士,他們一定會認為此中有詐——我方故意撤去城防,是埋伏下了極大的陷阱和殺招,等待他們攻城上當!”
“是以,祁公子才能斷定烏桓軍昨夜定會撤銷攻城計劃!妙,這疑兵之計用得真妙!”之前的鼠須謀士拍手讚歎,“看似無心插柳,實則巧佈疑陣。祁公子所言,與今晨回報的探子所述一致。烏桓軍輜重只有數日之糧,他們攻城之勢已成必然。祁公子能在舉手之間,無聲無息就化解一場危難,為我北新城上下爭得一絲喘息之機,實乃大才之人,請受我田範一拜!”
說完,長袍拱手,就要落拜。
祁寒趕緊扶了他,“好說好說,先生快請起來。烏桓軍疑心未定,今日不會進攻,我們還要趁著這點時間,及早做出應對之法。屆時,還要多多仰仗各位英傑。”
田範見他一臉認真,立了功卻沒半點架子,心中越發景仰,躬身又是一拜。
這謀士田範乃是公孫瓚心腹青州刺史田楷之弟,為人剛直不阿,有一定才幹。
“好,好!”嚴紀見田範服了祁寒,心中再無半分疑慮,朗笑道,“諸君飽餐一頓,稍後大軍集結,聽從祁司馬之令行事!”
易水河畔,寥月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