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在漢帝身側的宦官愣了一下,試探的詢問道:“陛下,您早就預料到結果了嗎?”
漢帝劉宏現在的樣子,分明是早就算準了遼東王劉寒無法對災情作出改變。
“這樣的結果,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漢帝劉宏淡淡的說道,“包括他遼東王自己在內,他也知道自己沒辦法去處理災情,最終只會無功而返。”
“既然明知無果,他為何還要親自前往災區...”
“靖祖的後人,一貫都是這個德行。”漢帝劉宏淡淡的說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們總是為了所謂的信念而前赴後繼。這些靖祖的後人,比那些只懂沽名釣譽的清流強一些,但也沒強到哪兒去。”
漢帝劉宏最厭惡的便是那些清流。
看似憂國憂民,實則只會空談大義,一到實幹便束手無策。在漢帝看來,靖祖的後人雖比清流務實,卻也總愛做些徒勞無功的事。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洛陽城外灰濛濛的天色,語氣譏誚:“遼東王自己願意去當這個冤大頭,朕樂得成全。他若是真能變出糧食來,那是他的本事。
現在他無功而返,正好讓天下人看看,連靖祖的後人都束手無策,這爛攤子,怪不到朕的頭上。
正好,也能借著此事挫一挫遼東王的銳氣。”
他的這番言論,聽得那宦官一愣一愣的。
宦官總覺得,漢帝這話說的有點畜生了。
那遼東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難道不是為了漢帝的江山嗎?
然而遼東王的一腔熱血並未得到漢帝的認可,反而受其厭惡,甚至是暗中打壓。
但這些話宦官也只是在心裡想了想,並未說出來。
……
六月末,遼東王劉寒入京面聖。
入宮之前,他卸下了身上的甲冑與佩劍,往漢帝所居住的宮殿走去。
按照祖制,歷代遼東王皆有劍履上殿、入朝不趨的特權。但現在這位漢帝陛下的掌控欲太強了,他更喜歡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腳下。
劉寒並不在乎那些所謂的特權,他只想與自己的先祖們一樣,守護這座屹立了將近四百年的大漢。
他行走於宮中時,卻恰巧遇到了兩個少年,這二人結伴而行,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其中一個少年認出了劉寒,趕忙走上前行禮:“臣汝南袁紹,拜見王上。”
劉寒停下腳步,目光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袁紹雖年少,但舉止從容,眉宇間透著世家子弟的貴氣,氣度不凡。
這並不奇怪,汝南袁氏乃是當世名門,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在朝中勢力極大。
劉寒緩緩說道:“孤不記得自己曾見過你。”
“遼東王威名遠播,紹自幼便聽聞靖祖一脈匡扶漢室、平定亂世的功績。”袁紹語氣誠懇,眼中閃爍著崇敬之色,“王上上次入京時,紹曾在人群中見過王上一面,今日能得以再見,實在是三生有幸。”
劉寒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大漢的男兒郎們在年少的時候,大都以遼東王為楷模,立志要效仿靖祖匡扶漢室。
可並非所有人都能堅守初心,等到這些少年長大之後,他們學會的第一件事便是“忘本”。
遼東王劉寒目光轉向袁紹身旁的另一位少年,那人雖未開口,但氣度沉穩,目光深邃,顯然也非尋常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