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婉寧厭惡的說道,“陛下同樣將我當做妹妹,他可不會像你這樣的對我!”
“陛下?”
劉少淮聞言頓時警惕了起來,嚴肅的問道,“他昨晚去找你了?”
“與你無關!”
“……”
劉少淮嘆息道,“妹子,你聽哥一句勸,你離陛下還是遠一點好。咱們這位陛下...哎...”
他並未將話說完,但語氣裡充滿了擔憂。
而劉婉寧也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轉身欲走。
“你先別走。”劉少淮叫住了自己的妹妹。
劉婉寧停下了腳步,冷冷地回頭看向兄長,眼神如刀鋒般銳利。
劉少淮隨手整理了一下散亂的衣襟,從袖口抽出一封文書遞給了妹妹。
少女微微顰眉,問道:“這是什麼?”
“這些年來,朝廷不斷的對匈奴、西域用兵,乃至於國庫空虛。”劉少淮輕佻的說道,“你想要恢復鹽鐵官營,既是為了填補國庫空虛,又是為了壓制地方豪族,使其難以憑藉經營鹽賺的的財富與朝廷相抗衡。
我不懂怎麼治理國家,但我知道該怎麼去對付那些地方豪族。該怎麼辦,我都寫在上面了,至於要不要照做隨你心意。”
少女將文書拆開翻閱,越看便越是心驚。
她雖然厭惡自己的這個兄長,但卻從未懷疑過對方的智慧。
哪怕是上一代遼東王劉知年還活著的時候,都因劉少淮的心思縝密而驚歎不已。
不僅僅是驚歎劉少淮的智慧,更是感慨對方的陰狠毒辣完全不像是一個靖祖後人。
靖祖後人一向光明磊落,被天下人視作道德楷模,怎麼就出了劉少淮這麼一個邪門玩意兒呢?
劉婉寧在看完兄長給自己出的計謀之後,更加篤定了這一想法。
劉少淮的計謀要多陰狠有多陰狠,要多邪門有多邪門,簡直讓劉婉寧不忍直視。
“先往豪族的府上丟十幾套甲冑,誣陷其謀反,朝廷再出面安撫,寬恕其罪,然後再借機奪其鹽鐵私營之權...”
劉婉寧扶額看向兄長,“這是把大漢的地方豪族們當匈奴人整啊!”
像這麼陰毒的計謀,在劉少淮作出的策略裡還算比較溫和的了。
至於那些更狠毒的計謀,劉婉寧只是看一眼便覺得髒了自己的眼。
“你以為我為什麼讓你掌權,而我自己則縮在王府寸步不出?”
劉少淮平靜的說道,“我也知道的性格太過陰狠,如果我來掌權,十幾代遼東王攢出來的名聲還不夠我一個人敗的。”
他的話沒有任何吹噓的成分,因為這也是上一代遼東王劉知年對他的評價。
靖祖與歷代遼東王用了二百多年的時間,才一點一點將名聲積攢到今日的巔峰,劉知年實在不忍這一切毀在自己的兒子手上。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劉婉寧沉默片刻,將文書收入袖中,低聲道:“...多謝兄長相助了。”
劉少淮擺了擺手,又恢復了那副懶散的模樣:“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還得繼續為靖祖開枝散葉呢。”
劉婉寧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但腳步卻比來時輕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