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之下,劉九思淡然笑道:“劉秀閣下,雖然家父已經無力出山,但或許在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他的話讓劉秀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九思先生的意思是,您願意代父出山?”
“正是如此。”劉九思微微頷首,頓了一下後方才說道,“只不過,此事是否可行,在下還要過問家父的意見,如果家父同意,在下方能隨君一同啟程。”
劉秀聞言頓時大喜,趕忙說道:“劉秀若得九思先生相助,定然不負列祖列宗之望,能行匡扶漢室之盛舉!”
他本來以為自己都要敗興而歸了,沒想到臨走的時候,突然來了這麼一個驚喜。
雖說劉九思名聲不顯,但他的身份極其尊貴,乃是靖祖直系後人,是末代遼東王之孫!
靖祖的後人,又豈會是凡夫俗子!
縱觀歷代遼東王,要麼身懷補天偉力,要麼深諳權謀之道,皆是站在歷史潮頭上的人傑。
劉秀彷彿已經看到,自己在得到了靖祖後人的助力後,登上山巔一覽天下風光!
……
草廬之中,不斷傳來咳嗽的聲音,清瘦老人手裡捻著一枚棋子,盯著面前的棋盤陷入在沉思當中。
這位不斷咳嗽的清瘦老人,便是第九世遼東王劉慕白之子,劉沉月。
如今的他也已經走到了壽命的盡頭,彷彿風前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
劉九思走到門口,對老人躬身行禮:“父親。”
清瘦老人還在劇烈的咳嗽,面色蒼白:“咳咳...九思你過來,幫我看看這盤棋。”
劉九思坐在了棋盤前,他只是瞥了一眼便認出來這盤棋源自何處,道:“回父親,這是靖祖當年留下的殘局,至今無人有破解之法。”
靖祖劉安不僅擅長用兵與權謀,他在棋道上的造詣,已然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
不過靖祖學棋是五十歲以後的事情了,據說是因為當時在位的景帝喜好下棋,作為景帝的老師,他也學起了下棋。
靖祖的天賦可謂是令人驚歎,五十歲方才開始學棋的他,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便成為了棋道第一人。
劉沉月感慨的說道:“靖祖留下的這盤殘局,為父鑽研了數十年也未能破解。”
“父親沒必要因為此事苦惱。”劉九思淺笑道,“靖祖之才能,後世無人能及。我們是靖祖的後人,對此應該引以為榮才對。”
“是啊,靖祖才華橫溢,古今未有出其右者,他創下的豐功偉業讓後世人只能抬著頭去仰望。”
劉沉月緩緩將手上的棋子放下,道,“越是聰明的人,便越能感覺到在靖祖面前,自己是多麼的渺小。我們這些後人,自詡身懷大才,其實都只是在拙劣的效仿靖祖曾經做過的事罷了。”
“能做到拙劣的效仿靖祖,已經能引以為傲了。”
劉九思平靜的說道,“因為靖祖擅長棋道,故而歷代遼東王都在效仿靖祖的棋路來下棋。
父親您雖然破解不了靖祖留下的殘局,但以您的棋藝,已經堪稱當世第一人了。”
劉沉月輕笑一聲,不予否認。
誠然如此,他雖然只是靖祖的一個拙劣模仿者,但模仿的久了,便會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傲視天下。
模仿者已然無敵,真不知靖祖本人該是多麼的恐怖。
劉沉月將桌上的棋子收拾到棋盒之中,不緊不慢的說道:“當年靖祖教景帝下棋的時候,曾說過一句話,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