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之,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你聽聽那女子都是如何說你的。你那傷是個意外,哪裡會是個意外,只是你看不出來那女子的心是有多麼惡毒,承之,你是沒有聽那個大夫是如何講的,你的傷又怎會是個意外。那大夫可是說你的右手傷到了筋骨,差一點你日後就握不起筆,差一點你這十多年的努力悉數白費啊,如果你醒了,我這個做父親的告訴你,你右手徹底廢了,你又會作何心情。以我看來,這個歹毒的女子就是想直接廢了你的右手,只是沒有想到沒有成功而已,就這樣的女子,你居然還為她說話,你可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你可知道他是一個多麼大的後患,多麼大的阻礙,你現在卻又來這裡為他說話,你句句婉兒,可她呢,她卻恨不得你死,她恨你,你看不出來,你聽不出來嗎。你還在我面前說這種話,承之啊承之,你祖父都是如何教導你的,我又是如何教導你的,你如今說這樣的話,對得起明家對你二十年的栽培,對得起你祖父對你十餘年的信任,對得起你父親我如此含辛茹苦的養你長大嗎。我平日裡對你如何,你自己心裡沒有點清楚嗎,如今你卻為了維護這樣一個上不得檯面,不知尊卑輕重的女子跪在我面前。承之,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為了這麼幾分情意,你要保下這個女子,你可知道因為你這個情意,若是放過了這個女子,日後會給我明家帶來多大的後患,多大的後果嗎。到時候,說不定我們整個明家都要覆滅在這個女子的手上,你甘心看著你祖父幾十年的基業,全部毀於一旦嗎。承之,你祖父待你如何,明家待你如何,我這個做父親又是的待你如何,你心中清楚明白。你祖父對你如何,與你同輩的有多少人,可接受你祖父親手教導的也只有你一人。我對你如何,對你妹妹又是如何,你那妹妹身為女兒,我這個做父親的理應更加寵她,可是呢,我這個做父親的卻事事偏向於你,就連你母親平日裡也更多的為你說話。承之,你好好想想,我這個做父親的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可不要把你的一切毀在這樣一個女子的手上,還是回去養好你身上的傷,那榮王府的小郡主生的貌美,絕對比這個女子要強上許多。你皇后姑母不是都說了嗎,等你兩年之後,高中狀元便與聖上求旨,將那榮王府的小郡主賜婚於你,到時你意氣風發,又娶得絕色佳人,整個雍都的世家子弟,皆要豔羨於你,到那個時候,你何不歡心。承之,你該知道,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是為了你好,你要相信,那榮王府的小郡主,絕對要比眼前的這個女子美上許多,你可不要因為這樣的一個女子,而放棄了更好的未來啊。”
明華安看著自家兒子,眼神中頗有些不忍,只得語重心長的同自家兒子說。自家兒子是個什麼性子,明華安這個做父親的心中自然是在清楚不過了,自家兒子心中善良。畢竟自家兒子涉世未深,又被他這個父親保護的太好,到現在也不過是個少年心性而已。明華安也曾有過少年之時,自然知道少年心性到底是何東西,明華安也曾有過少年心性,一心想娶取得那心頭的白月光,他對那榮王妃情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少年意氣有時好,有時卻也不好,自家兒子正是少年意氣之時,明華安不想因為一個女子,而與自家兒子鬧得不可開交。
明華安心中想過最不好的念頭終歸還是發生了,此時明華安有些後悔,早知自家兒子醒得如此之早,就該早早的吩咐明山直接把那個女子處理掉,到時候這女子死的乾乾淨淨了,自家兒子醒來就是有再多的怨氣,也不會因為一個已死的女子而向自己太過於憤怒。早知自己就不該多聽那女子的胡言,有的時候知道的少了些,也許是最好的。
明華安可不放心讓這樣的一個女子與自家兒子再有關係,此女心機之歹毒,絕對不是自家兒子能應付得了的。而明華安這個做父親的為了自家兒子的未來,為了自家兒子的仕途,也只能痛下殺手了。
明華安狠下了心,不再去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子,朝著後面比了一個手勢,示意讓明山趕緊的去下手,再讓旁邊的小廝將自家兒子拉開。這種場景可不適合自家兒子來看,以後自家兒子終會明白,自己這個做父親的良苦用心的。
“父親,父親你不能動婉兒,不能動婉兒,婉兒她家世低微,又如何會威脅到明家,也不會威脅到父親,您也不會威脅到兒子我。我自然會聽父親的話,好好的用功讀書,到時娶得那榮王府的小郡主,兒子知道,兒子知道父親的良苦用心,可是父親不用,不用對婉兒下手,婉兒她的家世在雍都並不出眾,絕對不會給咱們明家帶來任何影響的。父親,您就看在這個份上饒婉兒一命吧,婉兒的存在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風浪,父親您放心,從今日開始,我便絕對不會與婉兒再有來往,我也會放下對婉兒的心,父親您就放婉兒一馬吧,婉兒沒有任何的錯。婉兒不過是一個小小女子,又哪裡會給咱們明家帶來後患,又怎麼會給父親您給我帶來後患呢。是父親您想的太多,想的太過了,婉兒心性善良,家世低微,根本就起不來什麼禍患。到時父親您給婉兒一筆錢,大不了讓婉兒遠遠的離開雍都,絕對不會威脅到咱們明家,威脅到父親您的,父親您不必這樣做,婉兒絕對不會做出那些危害咱們閔行家的事情的。婉兒心中有我,我知道她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的,我知道祖父一心栽培於我,我也知道明家的資源一律向我傾斜,我也知道父親打小寵我,愛我,兒子知道。兒子知道父親對我的好,兒子心中也有父親,也知道敬重父親,可是父親,您真的不必把婉兒想的那樣壞,婉兒她人真的很善良,今日這件事情都是兒子先挑起來的,全都是兒子的錯,與婉兒無關。父親,兒子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求過父親任何事,只是,今天兒子想求父親放過婉兒,兒子從小到大隻求過父親這麼一件事,還請父親應允了兒子。兒子知道那榮王府小郡主貌美,兒子也知道父親是為了我好,皇后姑母也是為了我好,兒子知道,兒子一切都知道。兒子願意聽從父親的安排,願意聽從皇后姑母的安排,只是希望父親把婉兒放走,讓婉兒離開雍都,讓婉兒好好的生活吧,的確是兒子先對不起婉兒的,婉兒沒有任何的錯,父親你該知道的,你該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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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承之看著自家父親向門口那個山比劃的手勢,就知道父親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顧不得自己右手上面還在疼的傷口,趁廂房中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明承之向前猛跑了兩步,然後直挺挺地擋在了金額主僕二人的身前。那樣子的意思也表現得明明確確,只要他明承之今日在,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身後的姜婉。
明承之的心中終究對姜婉還有情意,他看不得自己父親的做法,也看不得姜婉死在自己的面前,終究這姜婉算是明承之心中第一個有上幾分情意的人。他少年意氣風發之始,又怎能容得了自己的父親在自己的面前對自己的女人下手。是的,在明承之的眼裡,他與姜婉有了夫妻之實,有了肌膚之親,一日夫妻百日恩。在明承之的眼裡,姜婉已經算上自己的女人了,又怎能讓明承之眼看著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而不為她出頭,這可不是明承之這種少年意氣風發之人,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明承之啊明承之,你不覺得你現在做的一切都像一個笑話一樣嗎。你現在這樣大義凜然的攔在我面前,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彰顯你身為男子的氣概嗎,你心中當真是對我有上那麼幾分的情意嗎。你當初信誓旦旦在我耳邊說要十里紅妝,娶我為正妻,那是我心悅你,我當真是心悅你啊,可你做了什麼。明承之,你又做了些什麼,你將你的父親叫過來,把我威逼於此,現在卻在我面前逞英雄,逞你的男子氣概,在我面前裝這些,你當時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嗎。明承之,你就是一個負心漢,你別在我面前裝作這副情深的模樣,倘若你當真是情深,你又為何要娶那榮王府的小郡主作為正妻,你有把我姜婉放在心上過嗎,你有把我姜婉放在眼裡過嗎。與你而言,我姜婉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你口中說對我姜婉有幾分情意,你的幾分情意就是這麼廉價嗎,你的幾分情義就只能讓我做個妾,你的幾分情意,連那十里紅妝都不願意給我。你知道做妾是個什麼滋味嗎,你說的好好的,可你到最後也只是一個偽君子,真小人,明承之,我恨你。”
姜婉的眼淚隨著自己的話一點一點的流了出來,姜婉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呢。明承之對她有幾分情義,明承之心中對有情,他口中字字情深,句句維護,可,可他始終不願意娶自己為正妻,在明承之的眼裡,自己終究只有一個做妾的資格。原來的那些十里紅妝,那些心許,不過是一個謊言,也是誆騙於自己的罷了。
姜婉本來可以放下明承之的,徹徹底底的放下,徹徹底底的恨這明承之,可明承之現在又做出這副樣子,這副情深的樣子,要她姜婉怎麼恨明承之,怎麼恨,如何恨。姜婉的口中雖然說著恨著明承之,可心中,又怎麼恨得起來,又怎麼恨得起來。
姜婉透過淚水朦朧的雙眼,看到自己身前那個不算高大,有些單薄的身子,在聽到自己的最後一句話,那個背影明顯的顫抖了幾分。金額的淚水更是不爭氣地湧了出去,到了這個時候,姜婉真的覺得連自己也看不懂明承之了,他到底是心中有自己,還是沒有自己。
他若心中有自己,卻又為何只讓自己做個妾,做個妾室,他若心中有自己,又為何會誆騙於自己,又為何會將他的父親叫過來,對自己威逼至此,對自己羞辱至此。如果他心中沒有自己,又為何口中說出那樣的話,說對自己有情意,現在又擋在自己的面前,不讓他的父親動自己,這是為什麼,這又是為了什麼?
這個偽君子,這個騙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姜婉口中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這些什麼,姜婉的眼中很複雜,有著幾分情意,摻雜著懷疑與恨意。就連姜婉現在都不知道,襲擊心中那股子對明承之的執念,到底是恨意還是愛意了,不過只有一個月,自己又為何會對明承之有著這麼重的執念。
“小姐,小姐,你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了,明公子他心中有你,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來傷明公子的心了。小姐,我這個做奴婢的也看出來了,明公子心中當真是有您的,您不要再說話了,你也不要再傷明公子的心了,明公子句句可都是在維護於您啊。小姐,您心中也是對明公子有情意的,您不要再說這些話來傷明公子的心了。您說的那些話,不僅傷了明公子,也傷了您自己啊,您若是當真不喜歡明公子,您又為何要為明公子而哭。小姐,您眼中的傷,您眼中的情意,藏不住啊。”
巧兒這個時候也看出來了,這個明公子心中的確是有自家小姐的,心中對自家小姐尚有情意,這米米號公子不是自己與小姐想的那等負心之人,這明公子終究是有心的。而巧兒也能看出來,自家小姐雖然口中對明公子滿是恨意,可自家小姐心中也終究是有著那門口你好公子的,要不然自家小姐也不會哭得如此傷心。
自家小姐是個什麼性子,她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婢女心中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自家小姐心中有明公子,巧兒看得出來,也知道自家小姐不恨明公子。巧兒也看得出來,也知曉。本來巧兒心中也是怪那明公子的,可是看到這明公子為了自家小姐苦苦哀求於那明家大爺,甚至於現在還攔在了自家小姐的面前,巧兒心中也算不上恨這個明公子了。
畢竟這明公子終究對自家小姐還是有情意的,在自家小姐危難之際,也是這位明公子挺身而出,攔在了自家小姐的面前。甚至於,巧兒能想到,若不是這明公子的突然出現,說不定自己自家小姐此刻就是要命喪黃泉了。說不定這明公子心中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能取自家小姐為正妻,這怪不得明公子,也怪不得他家小姐。
巧兒心中無奈,只得小聲地安撫著自家小姐,畢竟明公子如此維護於自家小姐,而自家小姐卻在這裡說著如此傷害明公子的話,巧兒也在心中覺得有些於心不忍。看著自家小姐,再看看自家小姐前面的明公子,巧兒不由地搖了搖頭。倘若,倘若自家小姐,也能有一個如小郡主般的好出身便好了,自家小姐與這位明公子,也不會鬧到現在這個樣子了。
巧兒雖是在低聲同自家小姐說話,可明承之離的近巧兒的句句話都入了明承之的耳。明承之本有些顫抖的身子,漸漸停滯,他就知道婉兒不會像口中所說的那麼恨自己,終究還是自己負了婉兒。不管婉兒如何恨他,如何待他,他都不悔,是他明承之的錯,他願意承擔,也願意只讓自己承擔。婉兒是個良善的人,她沒錯,她從來都沒錯,錯的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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