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李嚴何嘗不懂得這個道理,但事關小兔,他不能置之不理,只能強人所難。
“好小子,早晚有你後悔的一天。”李嚴見小兔在房門口探頭探腦,猜想是阿楓在找他,不得不匆匆撂下一句狠話。
見李嚴急匆匆地離去,筱奔並沒有挽留,而是在他離去之際,低聲呢喃:“後悔?悔之晚矣,不如一錯到底。”
筱奔回去時,看見見小兔在房門口站著,不解地問:“小兔,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站在外面?”
小兔低頭看著腳下,心情低落,原本也不想搭理筱奔,但頓了好一會兒,還是如實回答了筱奔:“媽媽清醒了一會兒,跟我說了幾句話,接著就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就開始大喊大叫,不讓我近身。直到那個李嚴進來,抱著媽媽,輕聲哄了幾句,媽媽躲在他懷裡,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可仍然不想看見我。李嚴就讓我先出來,叫我今天先回去。”
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小兔的冷漠,可以完全不在乎眼前之人的忽視,可是今天李嚴的那幾句話還是在筱奔的心裡播撒了種子,見風而長,如今名為不甘心的枝條緊緊纏繞著他的心,令他心中鬱結難耐,呼吸不暢,無法忍受小兔哪怕些微的漠然,想看見一個跟之前不一樣的小兔,想讓小兔對他的態度緩和親近些,以前只是在心中微微地期待,如今卻想得心都疼了,心不在焉的他說出來的話便帶著冷意:“那我們今天的探訪就先這樣?小兔,你想回去還是再等等?”
“回去吧。”小兔透過門上的玻璃,不捨地看向屋內,眷戀地盯著已經恢復正常情緒的杜梓楓,完全沒發現異常。
儘管李嚴幾次三番打擊筱奔,但該盡的禮數不能落下:“你在這兒稍等我一會兒,我進去跟李叔叔和杜姨說一聲。”
“好,你去吧。”小兔沒有覺察出筱奔對李嚴在稱呼上的變化,只是隨口應了一聲,心情確實不太好。
兩個人今天的情緒都不太對,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想著自己心裡的事,回去的路上車裡安靜得可怕。
先進門的筱奔背對著正在玄關換鞋的小兔,忽然發問:“小兔,你很重視你的媽媽,是嗎?”
小兔心情不好,說話也直接:“媽媽是我最後的親人,唯一的親人,當然重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在這裡?”
“果然,你終究還是討厭我用杜姨威脅你,是不是?你討厭我,是不是?”筱奔明知是自取屈辱,還是忍不住問。
並沒有正面回答筱奔的提問,小兔彷彿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一般,轉而冷漠地反問:“誰都不喜歡被脅迫,我也不例外。我最恨別人威脅我,還是用我最珍視的人。筱大少爺,換做你,你會開心嗎?難道我還要歡天喜地不成?”
“你想要離開,走得遠遠的,可是偏偏離不開,走不掉,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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