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房間後,穹襲對身邊的吏員吩咐道:“你帶人將這間屋子給包圍起來,如果華依想要逃跑,格殺勿論。”
“是!”
作為新輔政公的穹襲,原本是事正的主事,也是副首領之一。
常年在外辦事的他,聽說過華依的名號,也知道是發明手紋織機的邊人。
但是,年僅三十多的他並不知道華依是誰的僕人,也不知道她的靠山到底是誰。
他覺得,在這座城邦中,除了高高在上的王以外,就是首領最大了,既然首領說讓自己來殺掉華依,這代表她不可能有大的靠山。
再聯想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穹襲覺得,就算華依有靠山,還能大得過自己?
叫她一聲華依夫人,是看在這麼多年她為城邦所做的功績上面,這是看得起她!
不然她什麼都不是,想要和自己平起平坐,華依她根本就不配。
環顧了院子一圈,穹襲發現這座屋子的佔地面積還是挺大的,有山有水有樹林。
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後,穹襲便在外面耐心等待,這也算給手紋織機創造者一點面子。
屋內,華依左手顫顫巍巍的握著青銅匕首,而她的目光始終看向華強的頭顱,眼神卻在回憶著過去。
華強是自己的大兒子,華依的印象非常深刻。
還記得生產的那天,母親都說,這個孩子保不住了,但是她依舊堅持將他生下來,因為這是自己第一個孩子。
為此,華依差點大出血昏死過去。
華強出生後,並沒有其他孩子那麼健康,自己都將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他。
隨著孩子的長大,華強給自己帶來過許多歡樂,雖然已經忘記了華強的父親是誰,但是有孩子在,華依從來都沒有感受到孤獨。
而現在,她的兒子死了。
華依伸出手,將華強的腦袋攬在懷中,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華強嚴重觸犯了城邦的禮法,被處以死刑。
作為城邦中的年長者,華依當然清楚禮法的規定,造反是重罪,不僅本人,連同他的家人、族人統統要被處死。
華強是自己的兒子,那自己肯定無法逃離禮法的約束,最終的下場也只有死亡。
華依也不是沒想過向沈明求救,但是她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
幾十年的服侍下來,她對沈明的性格最為了解,作為城邦的真正統治者,他冷漠無情,絕不可能因為這種事為自己出頭。
如果不是因為安達,她可能早就已經死了。
而且,她還知道首領是王的代言人,是王意志的延續,既然首領能派人來殺自己,這代表著王也是這麼想的。
華依閉上眼,回憶起種種往事,心中苦澀而又欣慰:“王,感謝您。”
說完,華依便將鋒利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輕輕親吻華強的額頭後,匕首直接被華依推進了胸口。
身體一顫,華依的胸口大股大股的鮮血向外流淌,意識也漸漸開始模糊。
但是,她的臉上卻露出了痛苦而又解脫的表情。
屋外,穹襲大約等了一刻鐘,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便命人再次開啟房門。
房門開啟後,穹襲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華依,空氣中還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