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頂樓的陽臺上,夏憶坐在圍牆腳的地上,她摸著手指上的戒痕,心裡有著說不出的難受,這四年裡,她最信任的人是顧深然,可他竟然瞞著她這麼大的事。
她把臉埋在雙臂裡難過地哭了起來,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顧深然才好。
聽見旁邊有動靜,夏憶抬頭看去,見到厲墨寒跟她一樣,席地坐在了她的身邊。夏憶別開頭抹去臉上的眼淚,“不是別讓你跟來嗎?”
厲墨寒仰頭看著藍天白雲,默默遞了塊手帕給她。
夏憶沒有接過,起身就要離去,不管她過去和這個男人的關系如何,但她現在對他真的是一點好感都沒有,而且,她生氣他的出現,她知道這樣是有些自欺欺人,可要是厲墨寒不出現,她的生活也不會發生這種天翻地覆的變化。
厲墨寒拉住她,“你生我氣可以,你討厭我也可以,你現在不接受我也可以,但你能不把這戒指戴回去啊?畢竟,這是我們相愛的證據。”
夏憶看著他手心裡泛著銀色光澤的戒指,沒有拿過:“厲先生,你說了,這戒指是明顏的,我現在不是明顏,就不要了。”
“可你就是明顏啊!”厲墨寒著急起來,他緊緊拉住她的手不放:“還是你失憶後,真的愛上顧深然了?”
夏憶淡淡一笑:“愛?我現在連什麼是愛都記不得了,憑什麼愛別人啊?我不管過去我和你是什麼關系,還請你別再來打擾我們一家的生活了。”
“明顏!”厲墨寒用力將她拉過抵在牆上,他氣憤地問她:“我可是你的丈夫,你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你說不打擾就不打擾嗎?”
夏憶看著他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面容,對他的氣息,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很熟悉,很熟悉。
她的眼淚再次滾出眼眶:“那你要我怎麼辦?要我告訴孩子們,他們一直喊的爹地不是他們的親生父親;他們一直在的家並不是他們的家嗎?!還要深然的父母,你叫我怎麼跟他們說,他們那麼疼愛兩個孩子,你指望他們知道這一切之後心平氣和的接受嗎?!”
夏憶大聲說出這些話後,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沒力氣了,她捂著臉蹲在地上,一想到因為自己過去那段經歷會傷害到兩個孩子和顧家二老時,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闊別三年,他還是最怕她的眼淚,他不想讓她哭的,可每次,讓他哭的人卻總是自己,他真是個渾蛋。
“對不起,顏兒……”厲墨寒臉上的憤怒變為心疼,他蹲下將她擁進懷裡,柔聲安撫她:“是我不好,我沒考慮周全,你別擔心,這些事我會處理好的。”
夏憶不知道為什麼,以前顧深然想擁抱她的時候,她都會在第一時間巧妙地躲開了,就好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可是面對這個男人的擁抱,她卻一點兒都不排斥。
厲墨寒抱著她的手緊了緊,他狠狠呼吸著她身上那股淡淡清香,恨不能從此不再放手,“顏兒,我愛你,從今以後,別再離開我了,好嗎?”
夏憶不說話,木木然地靠著牆壁。
厲墨寒定定地看著她,情不自禁的他一點點低下頭,在他快要吻上她的唇時,她猛然地推開了他。
“厲墨寒,你別忘了,我現在是夏憶,不是顏兒!”說完,她就大步離去了。
進到樓裡,沒聽見厲墨寒跟來的腳步聲,夏憶才靠在牆上大口喘氣。剛才厲墨寒帶給她那種心跳加快的感覺,是她在顧深然身上從沒感受到過的。
回到辦公室,夏憶沒見到顧深然,她拿起桌上的手機,看到顧深然給她發了條資訊:“小憶,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還有,我永遠都是樂樂和悅悅的爹地。”
她放下手機,惆悵地坐在椅子上。
給一個病人做完檢查後,夏憶回過頭,看到厲墨寒站在她辦公室的門口。
他對自己微微一笑:“我不打擾你工作,先走了,下班我來接你,帶去你吃飯,隨便給你講講我們過去的事。”
夏憶一直想要找回從前的記憶,可現在那段記憶就快呼之欲出的時候,她突然對那段記憶生出強烈的恐慌感,她還沒有準備好接受她的過去,所以,她下了個早班,避開厲墨寒,去幼兒園接顧樂樂和顧悅悅。
“媽咪!”因為夏憶平時上班忙,很少來接兩個小家夥,所以顧樂樂和顧悅悅才一見到夏憶,就高興地奔跑想她。
夏憶蹲著,張開雙臂吃力地抱住兩個小家夥,等他們再長大一點,她就沒辦法同時抱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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