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獨眼男子不肯將手裡的槍放下,厲墨寒把明顏護在懷裡,轉過身擋在槍口前。
獨眼男子最終放下了槍,他用英語告訴厲墨寒:“滾,抱著她立刻離開這兒!”
厲墨寒抱起明顏,離開這兒就是茫茫的叢林,沒有水和藥,明顏可能連今天都撐不過去,他不怕死問男子要他帶來的藥箱。
男子眯起眼,讓人拿來藥箱,他開啟來,隨意給厲墨寒拿了三瓶藥還有一瓶水扔在地上,“只能給你們這麼多。”他用英文說道,這些藥對他們來說也很稀缺。
有總比沒有強,厲墨寒撿起地上的藥和水,背起明顏離去了。
出了那個武裝部落,厲墨寒把明顏放在樹蔭下,拿出身上僅有的三瓶藥看說明書。
見有瓶是退燒藥,他欣喜若狂,“顏兒,吃了藥你就沒事了……”他說道,扶起明顏喂她吃下了退燒藥,又喂她喝了些水。
中午太陽大,明顏躺在樹蔭下都不停的流汗,厲墨寒找來兩片大樹葉不停的給她扇風。
到了傍晚,明顏總算退燒了,厲墨寒背起她開始一路往東走,他帶來的手機在進那個部落時被沒收了,這會兒他只能希冀醫療小隊還沒走遠。
明顏醒過來時,天上繁星點點,月光格外明亮,她靠在厲墨寒的背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放我下來……”
聽到她聲音,厲墨寒激動起來,“顏兒,你醒啦?”
他把她放了下來,讓她靠著樹,然後從褲子的口袋裡取出他們僅剩的水喂她喝下。
明顏看他嘴唇都幹裂了,就問他:“我們沒水了嗎?”
“嗯,不過你別擔心,我們明天就能追到醫療小隊。”厲墨寒寬慰她,他這一天一口水都沒喝過,一瓶水全給明顏喝了。
明顏是病了,但還沒糊塗,雙腳哪裡追上車輪子?
“對不起,是我拖累你了……”明顏說道,淚水流了下來。
厲墨寒忙勸她:“你別哭啊,眼淚也是水,這一滴水現在對我們來說比黃金還貴,你還哭,這不是浪費嗎?”
明顏被他這句話逗得苦笑出聲,見他要抬手要給自己擦淚,她忙擋開他手,“你別碰我,會被感染的……”
厲墨寒不以為然,“要感染早就感染了,沒事。”
他堅持給她擦去了眼淚,然後把她抱在懷裡,“顏兒,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兒,等會兒繼續趕路。”厲墨寒說道,靠著樹幹,看著天上的那輪圓月。
這兩天,厲墨寒水米沒進,加上揹著明顏走了那麼長時間的路,才一會兒,他就睡了過去。
明顏看著他消瘦的面容,於心不忍極了,要不是因為自己,他也不會來這個不毛之地,幾經生死,現在還讓他冒著感染傳染病的風險救自己,她真是恨死自己了。
明顏不知道自己感染登革熱到哪個級別了,但看樣子,應該不輕,她多留在他身邊一刻,他就多一分被感染的風險。
明顏雙眼含著淚,伸手拿過旁邊半截手腕粗的幹樹枝,藉著樹枝,她撐著起身體一步步走向叢林深處。
每走一步,她就回頭看他一眼,她這才知道,自己有多捨不得厲墨寒,有多愛他。
叢林裡,明顏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她確定自己已經走得很遠了,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腳一軟,就整個人倒在了枯草地上。
聽著四周不明野獸的叫聲,明顏知道自己這麼一倒下,指不定成為哪個野獸的果腹之食,但她沒什麼好遺憾的了,因為,她知道,她愛的人會活下去。
厲墨寒這一覺睡到天明。
“顏兒!”他突然驚醒過來,懷裡的明顏不見了,他驚慌起來,忙四處尋找她的蹤影:“顏兒……”
“該死,我怎麼就睡著了?!”厲墨寒一個勁的責怪自己,他了解明顏,她一定是不想拖累自己,所以趁自己睡著時一個人悄悄的走了。
他尋著草地上的她留下的蛛絲馬跡,一路追蹤尋找她,找了好久,她的蹤跡消失在一處枯草地上,旁邊還有一攤未幹的血跡。
“顏兒!”草原裡,厲墨寒的斯聲大喊驚動了不少動物。
“顏兒……”厲墨寒跪在那灘血跡旁邊,這附近有那麼多野獸,他心想,她十有八九是遇到危險了。
可是他還是不願意往壞處想,他相信她一定能逢兇化吉,“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
厲墨寒從地上站了起來,像遊魂一樣,漫無方向的四處尋找明顏。
到了中午最熱的時候,他實在走不動了,整個人脫水倒在樹蔭下爬不起來。
過了一會兒,聽見旁邊有活物走近,厲墨寒警覺起來,他猛地從地上撐起來,看到是個只在腰間圍了塊布的黑人男子。這人手裡沒有什麼武器,看樣子是這一帶的土著。
厲墨寒瞬間又倒回地上,土著把厲墨寒扶起,厲墨寒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兒,這一路上他說的話厲墨寒一句都沒聽懂。
厲墨寒被這個土著帶回了他的部落裡,這裡的男人不穿上衣,連女人也是,他躺在一個用樹枝搭的棚子裡,有個土著女人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進來喂他喝下,沒一會兒,厲墨寒感覺身體漸漸恢複了力氣。
快天黑了,他要繼續去尋找明顏,只要沒見到她的屍體,他就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