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韞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直接坐下。
蕭斌也繞過書桌,坐到了蕭清韞旁邊。
沉默了片刻,蕭斌有些吃力地開口:“對不起,乖乖,爸爸以前糊塗做下錯事,卻傷害到了你。”
“這句話你更應該對媽媽說,畢竟受傷害最深的是她。”蕭清韞有些淡漠地說道。
蕭斌有些難看,酸澀道:“是啊,我傷害最深的就是你媽媽。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是個罪人。”所以他和蘇安才會越走越遠,直至徹底失去。
蕭清韞沒再說什麼,最開始是蕭斌犯了錯誤,但他和蘇安最後的局面也不能說蘇安一點責任也沒有。要是她的話,離婚就是,才不會把自己搞到鬱郁而終。不過這兩人無論誰對誰錯,她都沒資格去指責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蕭斌才重新開口說道:“乖乖,年後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到其他省去任職了。不過你放心,就算我不在蜀南了,也沒人可以欺負你。你要是有什麼委屈和為難的事情,一定要告訴爸爸。至於新的電話號碼和地址,等到了之後我會聯系穆衛軍,告訴他的。”
蕭清韞眉頭動了動,不由看向蕭斌,有些驚訝地問道:“什麼時候走?要到哪兒任職?”語氣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注意的急切。
蕭斌卻聽出來了,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是去江淮省,大概4月的時候走。”
“哦......”今天都已經2月18號了,就算4月底走,也只有兩個月時間了。蕭清韞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隱隱有些失落。之前蕭斌就算在蜀南省,也不在同一個城市。現在只是距離稍遠了些,怎麼就感覺缺少了什麼一樣?
蕭斌見蕭清韞有些失落,心裡有些高興,“你放心,爸爸會經常和你聯系的。”頓了一下又說道:“你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好,其他人都不用擔心。”
蕭清韞暗自翻個白眼,她才不怕賴娥那些人呢。而且,現在她一點也不想談這個問題,免得又把氣氛弄得僵硬。
想了想,蕭清韞輕聲說道:“謝謝你幫衛軍哥。”
頓了一下,蕭斌才說道:“父女之間說什麼謝?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穆衛軍對你好就行。”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竟然為了個“外人”來向他道謝!
盡管蕭斌說得雲淡風輕的,但已經從穆衛軍那裡得知實情的蕭清韞,又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艱辛和危險呢?蕭清韞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哎,以後聯系的時候,多暗示一些政治走向吧,免得蕭斌走錯路。
不過,今年起複出來主持工作的那位老人,也是蜀南人,而且還和蕭老爺子的關系不錯。就算看在同鄉和故交這份關繫上,蕭斌也應該不會站錯隊才是。
當然,為了保險起見,以後聯系的時候,還是要隱晦地提提。
“以後我都會給你寫信的。”蕭清韞認真地說道,“而且,你真的不需要再給我寄錢和票了,我都快滿20了,並且都已經結婚了,衛軍哥能養活我。”她自己也能找到辦法賺錢。所以,她真的不需要當啃老族了。
“好,以後不給你寄了。”蕭斌很爽快地答應。
蕭清韞眨眨眼,這次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蕭斌看出了蕭清韞的驚訝和疑惑,笑笑沒說話,只是起身從書桌的櫃子裡抱出個一尺見方的木盒子。
把盒子遞給蕭清韞,見她不接,便說道:“你結婚的時候爸爸甚至都不知道,也沒有給你辦嫁妝。現在都過去一年了,其他的東西就算了,這個盒子裡的東西是我和你媽媽、爺爺專門給你準備的嫁妝,一定要收下。”而後又有些落寞地說道:“等你收下嫁妝,你就是真的嫁人了,穆衛軍就要負擔起養你的責任,我也不會再給你寄錢了。”
蕭清韞鼻子有些泛酸,伸手接過木盒。嗓子有些幹澀地說道:“好,我收下。不過,我雖然是嫁出去的女兒,但不是潑出去的水,以後我會給你養老的。”
蕭斌眼睛有些濕潤,卻很是開懷地笑道:“好好好,爸爸老了可就靠你了。”哪有岳父跟著女兒女婿生活的道理?不過見女兒說得認真,他心裡高興。
蕭清韞重重點頭。她是真心的,先不說其他,就只蕭斌撫養她長大這一點,她就有贍養的義務。
他和女兒的關系終於有了緩和,蕭斌心中高興,但也沒忘記要說的話,“你爺爺去世時,把全部存款平分成了三份,你奶奶、你媽媽和你各一份。你媽媽沒要,把她的那份和你的那份都給了我,一共一萬元。我以你的名義辦了個存摺,都存了起來。存摺就在盒子裡,密碼是你生日,有需要了直接取就是。
“盒子裡還有一份房産資料,就是我們家這棟房子。也是你爺爺臨終前交代我過戶給你的。”
蕭清韞皺眉,錢她還能收下,而房子......雖然她也很想要,還會很爽,畢竟能讓有些人心裡不好受。但鬧起來又不得清淨。她雖然不怕,卻很煩人啊!
蕭斌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你放心收下就是,這本來就是你的。是你爺爺留給你的,任何人都沒有置喙的權利!”
聽著蕭斌擲地有聲地話,蕭清韞心裡稍安。是不是蕭老爺子的意思,她也不會刨根問底,到底是她得了實惠,總比落在賴娥母子手裡好。
“對了。一年前和你一起到穆家坪的那個杜縣長,他送了一套上品的水種翡翠首飾。是不是太貴重了?收下沒有關系嗎?”蕭清韞皺著眉問道。
蕭斌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喜歡嗎?”
蕭清韞有些無語,難不成只要她喜歡就可以收下?不過遲疑一下,還是點點頭。
蕭斌淡淡說道:“喜歡就留著。”
“......”蕭清韞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她不贊同的樣子讓蕭斌心裡一軟,女兒終究是擔心他的,淡淡笑道:“在特殊時期,一套水種翡翠首飾也不是那麼珍貴,當見面禮也說得過去。你喜歡就收著,只當正常的人情往來。”
“......”雖然這裡面有安慰的成分,不過,現在的首飾好像還真是不那麼值錢。她又一不小心把幾十年後的行情套用在了現在。
又聊了一會兒,見快到11點了,蕭斌盡管不捨,但還是催促蕭清韞趕緊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