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韞心底嘆了口氣,把有些雜亂的思緒拋開,拉著穆衛軍道:“走,我帶你去看看我以前住的屋子。”
蕭清韞小時候沒少在這邊住,蘇家兩老就專門給蕭清韞準備了一件臥室,裡面裝扮的十分精緻,真把蕭清韞當小公主一樣養著。
“二樓最左邊是外公外婆的臥室,中間的是我的臥室,最右邊的一間是書房。我們先去我的房間看看,然後再看其他的。”蕭清韞一邊拉著穆衛軍上樓,一邊介紹著。
上了二樓,蕭清韞正要開啟中間屋子的鎖時,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穆衛軍說道:“一會兒你不要驚訝。”
穆衛軍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蕭清韞也不多說,直接開啟門。
門一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小圓桌和一盞繪著仕女圖的四折屏風。
穆衛軍盯著屏風眨眨眼,他似乎有點明白媳婦兒的意思了。
“這盞屏風還是外公給一家書香門第的老人看病時,厚著臉皮要來的。”蕭清韞有些追憶的說道。又見穆衛軍一直盯著屏風看,蕭清韞咳了一聲,說道:“我的房間,是外公外婆盡量照著以前的閨房來佈置的。”很是古色古香。
穿過屏風,就是蕭清韞真正的“閨房”。
最為顯眼的便是那張巨大的六柱架子床,床下放著腳榻,床腳兩邊分別放著兩個繡凳。
架子床前方左側靠牆擺放著兩個雙開門衣櫃,衣櫃上方,放著兩個小巧的木箱。
右側,擺放著梳妝臺和多寶閣博古架,架子上還擺放著各種花瓶和一些小木盒。
而架子床的正前方不遠處,則放著一張書案和一把小型太師椅,書案上放著一個五彩畫缸,一個筆架。
穆衛軍把屋內擺設收入眼底,心底嘆息,蘇家兩老還真是把媳婦兒疼到骨子裡了。屋裡的所有傢俱,都是深紅褐色,精緻而又厚重,一看就是上好的木料打造的。不說錢了,光收集到這麼多木料就花費了大心思。
蕭清韞比穆衛軍更清楚這件屋子裡擺設的東西的價值,也更清楚蘇家兩老所花費的心思和對“她”的疼愛。
印象中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道所帶來的沖擊不是“想象”可比的。她現在心裡真的是五味雜陳,第一次升起一種濃濃的愧疚感,她何德何能,能享受這一切。
穆衛軍感受到了蕭清韞的情緒,不過他只以為蕭清韞是因為“子欲養而親不待”而感到愧疚和遺憾。伸手摟住她,安撫道:“只要你好好的,外公外婆就欣慰了。如果實在想要為兩老做些什麼,就幫外公完成遺願。蘇家藥方的事解決了。但外公不是說希望我們的孩子中有一個能繼承蘇家的事業嗎?那我們就努力點,爭取早點幫外公達成心願。”
“說什麼呢!是你自己想早點要寶寶吧。”被他這樣一說,蕭清韞感覺好多了。現在糾結根本沒什麼意義,反而顯得矯情,還不如就像穆衛軍說的,幫蘇老爺子完成遺願。
蕭清韞離開穆衛軍的懷抱,走到兩個衣櫃前面,一一開啟。兩個櫃子一個放著床上用品,一個放著“她”小時候的衣服和一些比較貴重的布料。布料多是一些適合做旗袍的織錦緞,是蘇家外婆專門留著的,說是等“她”長大了再做衣服。
蕭清韞忍不住又在心底嘆了口氣,有些低落地說道:“被子和布料都拿走。衣服,算了,還是不拿了吧。”就當是紀念。就像兩老和蘇安留下的衣服等生活用品一樣,都不能動,全留下作為紀念。
穆衛軍當然不會反對,只默默幫著蕭清韞收拾東西。
把要帶走的東西單獨放出來,明天車開過來後再拿走。
東西收拾好後,蕭清韞又帶著穆衛軍參觀了主屋的其他房間。
一圈下來,穆衛軍心中感嘆,蘇家兩老不愧是有傳承的大家出身。其他屋子雖不像蕭清韞屋子那樣處處精緻,但整個裝飾都透著雅緻。更不用說書房裡滿滿兩牆櫃的書籍和他們留下的成捆成捆的字畫,以及擺放在書案上的古琴、棋子,無一不彰顯兩位老人的博學多才和高雅。
東西兩邊的廂房,一邊是廚房和廁所,一邊是儲物間和客房,沒什麼可參觀的。至於儲物間裡藥酒,等明天再說吧。
原本蕭清韞是打算來打掃屋子的,現在看來,完全不需要了。沒有其他事,蕭清韞和穆衛軍兩人便鎖好門離開了。
回到蕭家的時候,已經快10點了,除了二樓書房的燈還亮著,其他房間一片漆黑。蕭清韞帶著穆衛軍簡單洗漱了一下,就上了樓。
蕭斌可能是聽到聲音,蕭清韞和穆衛軍剛上樓,他就從書房出來了。
“爸。”穆衛軍率先叫道。
蕭清韞也跟著打了聲招呼。
蕭斌應了聲,而後說道:“乖乖,爸爸想要和你單獨談談,你看是現在還是明早上?”
蕭清韞想想,說道:“現在就說吧,明天早上我們還有安排,中午就要回去。”也就是明天沒時間。
蕭斌點點頭,“爸爸在書房等你。”說完就轉身進了書房。
蕭清韞把臥室門開啟,又開了燈,才對穆衛軍說道:“衛軍哥,你先休息,我過去一下。”
穆衛軍摸摸她的臉,柔聲說道:“去吧,有什麼事好好說。他畢竟是疼愛你的爸爸。”
“我知道......”
蕭清韞到書房的時候,蕭斌正在寫毛筆字,看來他心裡也不平靜。
蕭斌寫完一個字,才放下筆。指著兩張太師椅說道:“我們坐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