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或者說一件惡事,如果在惡事發生的時候不知道,只是後來聽說,這是一種情況,作為個人,行為無可指摘;但若惡事發生在身邊,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仍舊能如常生活,不作不為,那就不配說“德行”二字。
郭摯的事情過去四五天,繪之已然坐不住,想去那邊看一下,誰知石榴跟陳力回來了。
陳力回來,還給她帶了一個訊息。
“慕家莊前段時間派了很多人出來,說害怕流匪宵小禍害百姓,這一陣子倒是沒什麼動靜了。”
繪之問道:“慕垣呢?他還在外頭,還是也回去了?”
陳力聽她主動問起,還愣了一下,連忙道:“我倒是見過他,他還同我說起你了,說上次來的唐突,都沒臉見你了。”說著看了一下繪之的臉色。
繪之笑道:“說什麼唐突不唐突的,唐突那是對了佳人才唐突呢,我一個村婦,再說我們承他大恩都無處可報,怎麼會怪他。”
陳力不是個喜歡走心的人,初聽繪之的話沒覺得怎樣,同石榴回到住處之後,灌了一大碗熱水,遲疑道:“我剛才怎麼覺得好冷啊?”
石榴的回答是又給他倒了一碗熱水:“多喝,別凍著。”
陳力跟石榴帶回來的訊息讓繪之思索良久,她覺得慕家莊應該是找到了郭摯。
一想到此處,她就有些坐不住了,麻利的把地裡的活計幹完,到了第三天上收拾了一車菜,打算去慕家莊探探訊息。
於是陳力跟石榴才回來,就又被她提溜走了。
繪之一回來,先去住在附近的些熟識的鄰居各家都送了些菜。
老鄭頭的種子跟她的種子加起來,可以很自豪的說是在方圓百裡以內擁有種子品種最多的了,許多菜拿到這邊,有不少人都興沖沖的問她怎麼吃。
繪之把自己知道的做法都教給大家,又把想要種子的人記下來,說新收了種子就給。把大家夥哄得十分高興。
有人甚至說道:“好長時間了,咱們都沒這麼熱鬧過了。”
繪之打量了這些人,裡頭有男有女,面色一如往常,看起來慕家莊並沒有將所有人都禍害完,他們到底還留著一些人充門面。
到了晚上,慕垣主動上門。
繪之見了他先一笑,慕垣也隨即跟著笑了。
他眼神很真誠,顧不得旁邊有石榴跟陳力,直接彎下腰給繪之賠禮。
知道慕家莊的底細,又知道慕垣是什麼人之後,繪之對他不再如往常那麼隨意,見狀連忙過來:“慕大哥要是如此,我以後可不敢回來了。本是有事相求,您如此待我,倒叫我不敢開口了呢。”
慕垣直起身來,臉上的笑容放大一倍,眼中充滿溫暖的笑意:“你不怪我,比什麼都強。”
繪之正色:“為何要怪你,慕家莊掃蕩流匪,本就是為了此地安定穩定,若是連這個都要怪,那我們幹嘛要依附過來,難不成在東埔村竟比現在還好麼?”
一番話將慕垣說的心花怒放,只有石榴跟陳力都覺得繪之今日十分肉麻,兩個人摸了摸肩膀,偷偷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