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之對慕垣很有好感。慕垣有能力又肯吃苦,繪之覺得自己要是個男子,一定會多多的嚮慕垣學習。更別提慕垣對她還幾近有著再造之恩。
因此她沉吟了片刻,選擇了說實話,並且將音量壓低:“其實我們並沒有迷路……”
慕垣的神情漸漸鄭重起來。
繪之看著他,最後道:“其實我懷疑自己聽岔了,因為陳力跟石榴都沒聽見他們說那什麼埋伏不埋伏的話。”她說的是事實,但也是存心將他們倆摘出來。
慕垣道:“這件事你有沒有跟旁人說起?”
繪之搖頭:“當然沒有,那麼多人,給人的感覺就來者不善,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避之唯恐不及。”
慕垣認真的看著她:“那你為什麼告訴我?”
繪之被他問的一愣,略結巴:“不,不能告訴你?”
因為沒有梳洗整理,她整個人其實還有些狼狽,這些狼狽也破壞了她往日的清冷,使得她顯出一種活潑,而她的問話更顯得天真,又聰明又傻氣。
慕垣原本緊張的情緒都被她的反問給弄懵了一會兒。
“好,這件事我知道了,多謝你告訴我,嗯,以後不要對別人再說這個了。”
繪之使勁點頭。
陳力割了肉來,也打回了酒。他們男人在正屋,繪之跟石榴嫌棄喝酒有酒氣,躲在灶房吃飯。
慕垣在桌上卻不肯喝:“今夜就動身,喝酒誤事,你想喝就自己喝。”
陳力想啊,大咧咧的道:“我渾身跟被碾過三百遍似的,喝了酒鬆快鬆快好好睡一覺,你不知道,我們今兒可算漲了見識,東埔村那百十號的散兵算什麼,今天那麼多人,騎著高頭大馬,可真威風凜凜……”
慕垣伸手攔住他的酒杯:“我走之前,有句話想囑咐你。”
陳力呆:“你說。”
慕垣:“禍從口出。”
陳力傻眼,跟著重複一遍:“禍從口出?”
慕垣點頭:“嗯。”說完就給他倒滿了酒。
這杯酒陳力最終也沒喝下去。生平頭一次,他忍住慾望,規規矩矩的把酒又從酒杯裡頭倒回酒壺裡。
慕垣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低聲道:“有時候人過的糊塗些反而好點。不管那些人是做什麼的,總之與你們無幹。遇到了不一定是好事,若是做壞事,你想,他們會不會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