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小六未婚妻是關鏢師閨女一事,繪之原本只是自己猜測,沒想到她跟小六一說,小六也道:“肯定就是你說的那家,那個關大爺跟我說的時候,還問我大伯的事來著……”
對繪之來講,當初多虧了關家仗義相助,否則她連那些珍貴的日子都不可得。說起來,關大叔也是性情中人,聽說繪之身世之後竟然半點沒有瞧不起,也沒有去許家告狀,而是聽出範公安排,幫著出力演了一出好戲。
到了定親的正日子,她同石榴坐在偏堂中,遠遠看了那即將成為新娘的姑娘一眼,相視而笑。
沒一會兒小六竟然引著關姑娘來到她這裡。
關姑娘進門就拜,繪之連忙迎上去扶住,責備小六:“不是說我身上戴孝,不要見了!”
小六的臉雖然沒擦胭脂,但紅通通的就像猴屁股一樣:“她聽說了,非要過來。”
關姑娘幫著未婚夫說了一句:“姐姐不要責怪他,是我……”說話的時候看見石榴在一旁笑,自己羞的話也沒說完,臉就紅透了。
石榴就幫著攆小六:“好啦,讓我們女人們說幾句話,你去招呼親家吧。”
三人落座,關姑娘重新開口:“範大伯從前跟我爹要好,而且對我們家有恩,所以我爹一聽說是……,就同意了。只是沒想到伯父跟伯母那麼好的人,竟都沒了……”
繪之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石榴一看連忙過去攬著關姑娘:“這大喜的日子呢,伯父伯母沒了,這不還有你麼,你跟小六就是繪之的孃家人,將來要給她撐腰的。”
有她打岔,繪之傷感的情緒很快壓了下去,重新打起精神來,眼中帶了笑:“石榴說的對,一代又一代的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咱們把日子過好了,二老九泉之下也欣慰呢。”說著目光感激的瞅了石榴一眼。
關姑娘看著就是個麻利幹脆的,繪之幹脆把範家的一些事都跟她說了,包括過繼的事也說了。
“過繼不過繼的,就是面上跟那些人那麼一說,你心裡千萬不要有負擔。”
關姑娘道:“姐姐不用擔心我,要是爹爹知道,說不定會更開心。伯父伯母有人承嗣,我心裡也是願意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口幹舌燥,不過卻越說越高興,石榴出去重新沏茶,繪之就把小六娘跟他大嫂的意思也告訴了她,然後道:“這宅子的地契在我手裡,現在隨便你們住,將來也是如此,地契不給你們,省的她們眼饞惦記,另外,”她低頭將一個荷包塞給關姑娘:“這裡有二十兩銀子,是我做姐姐的給你的添妝,你若是對外人說,只說是自己的壓箱銀子,以後孩子們大了,另起屋子居住就用這個錢……”
關姑娘堅決不要,繪之連忙道:“這錢也不算給你的,是你跟小六的,你看他娘這樣,我真不敢把錢直接給小六,想來想去不如由你拿著,你的錢,她們惦記不著,再說就算你不拿著這個,你當小六將來就不管他娘了?該管照樣管。只別好吃懶作到讓你們兩口子辛苦養她們就行。”
關姑娘聽的只點頭,紅著臉道:“那姐姐我就收下了,多謝姐姐。”
繪之道:“這才好呢。我本早就應該走了,恍惚聽人說了親家姓關,這才琢磨著是不是故人,沒想到果真是,可見老天有眼,總有緣分叫我們相聚。”又道:“我身上戴孝,你們成親的時候我就不回來了,主要也是太遠,總也不便宜,等你嫁過來,日子過平順了,你跟小六往西水去找我跟石榴頑。”
關姑娘連忙問:“姐姐現在怎樣?是一個人生活嗎?”
繪之搖頭:“剛才出去的你石榴姐姐跟我一起,她也定了親,今年冬裡的好日子,我們幾個人在西水,也都是相熟的,彼此可以互相幫忙照顧,她目前跟我住一塊,等將來成親,我們就做鄰居,一樣方便。”
“……雖然是做佃戶,但相對輕松,那邊澆地有溝渠,十分方便,我跟石榴種了十五畝地呢。對了,我今年種了長生果跟豆子,到時候給你們送一些回來。”
石榴端了茶跟果子進來,笑著打斷她:“行了啊,說起種莊稼你就滔滔不絕了。”
關姑娘忙站起來幫忙接著:“我願意聽姐姐說這個。”
石榴就笑:“好,你們是一家人。”
繪之見她要釀醋,連忙道:“咱們大家是一家人。”
三個人說說笑笑,直到外頭陪著關姑娘來的她孃家人來喊她,繪之這才把她送走了。
關姑娘走了,繪之臉上的笑意也沒有退散,興致極好的跟石榴說道:“今天可真高興呀。”
石榴笑話她:“又不是你娶媳婦,看你高興的樣。”
繪之道:“我要是娶媳婦,鐵定也沒有今日這般開心。”
“想的美呢,真當自己是個男人了。”
繪之將腿搭在炕沿上,斜倚著被褥,笑道:“男人跟女人的區別在哪裡?說不定在什麼時候,就輪到女人娶男人進門了……”
對此,石榴免費贈送她一個白眼:“喝多了吧?”
繪之沒有再說,不過石榴坐在桌旁卻不由想了起來:“要是那樣,我也娶幾個好看的小男人……”
繪之心裡笑的打跌,面上還一本正經的點頭:“可以說是很偉大的理想了,你好好加油!”
這幾日多虧了陳力幫忙,正好又藉著慕家莊的馬車,不管是送親也好,還是去迎接親家也好,都極有面子,等走的時候,小六已經跟陳力稱兄道弟,看上去不像生死之交也差不多了。
待小六的定親禮過去,一行人便踏上歸途。
路上還說道:“慕公子要去送禮,不知道出發了沒有。”她們這次在範家耽擱的時日都有些長了。
石榴道:“看日子應該動身了,誰知道呢。”不過她不關心,反而興致勃勃的說道:“沒想到你在家還是很有名望啊,哈哈,不少婆娘都還覺得你做活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