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氏開了個頭,卻不知話怎麼說下去。
說“你娘沒教你,跟長輩說話要以恭順為主麼?”但話沒出口呢,想起繪之她娘蘇氏的確好像也沒機會來教繪之,只好皺著眉嘆了口氣。
繪之看了眼江氏:“夫人叫我來,不知有何事?”她還要回去寫信。因為是打算安撫範公範婆,所以這封信的措辭要好好考慮才行。
江氏自己跟自己說,這才嫁進來,要教導,那也得慢慢來,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說服了自己,才對繪之道:“今兒你回門,三郎沒法陪你,你爹孃那裡知道他的情況,想來不會苛責的,我也準備好了回門禮,你早去早回。”
繪之點頭:“是。”
江氏這才放她回去。
等回了韓銘的小院子,石榴竟然等在外頭,見了她如釋重負,上前解釋:“三爺一直在等著您。”
石榴在屋裡,實在扛不住韓銘的眼神,只好挪到門口,既能看到繪之回來,又能掌握韓銘的動向……
繪之一看她的姿勢,就明白了,臉上不由帶了一點笑:“你去夫人那裡,就說照顧三爺的丫頭不見人影,請他們再打發個丫頭來。”
石榴臉上一白,她雖然覺得那丫頭有點過了,可要是按照繪之的話,那丫頭可就回不來了。
繪之也沒勉強:“要是你覺得自己能跟我一起照顧好三爺,那就不用再要人了,等陳力回來,讓他給你跑腿好了。”
屋裡韓銘聽到她聲音卻不見她進屋,焦急:“姐姐!”
石榴忙道:“那就聽三奶奶的,奴婢多幹活不要緊。”
這一句回答,繪之便聽出石榴也是個不愛交際的性子,點頭道:“隨你。”說著拾步進了屋。
韓銘見了她,臉上的表情一鬆,露出個傻笑,既沒有朝她發火,也沒有哭訴委屈。
繪之問石榴:“喝過水了沒有?”
“沒有,奴婢問了,三爺不要。”
繪之便問:“喝水嗎?”
韓銘連忙重重點頭。
石榴:“……”
繪之接著又道:“對了,你去問問夫人那邊,看大夫有沒有開藥啊?記得不是寫了藥方?”說著喂韓銘喝了兩口水。
過了半天,石榴那邊卻沒有答應,她歪過頭去看,韓銘從她身側也看向石榴。
石榴:“哦!啊?”
對於石榴的走神,繪之倒是沒多在意,只是揮手道:“你去吧。”
她正好趁空寫好信。
寫信就在韓銘的屋裡寫,沒離開他的視線,她磨好墨,先寫了信封,然後斟酌著把來到東埔村的情況都寫,當然是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說的。
寫完了一張,就晾到一旁,很快就寫了四五頁信紙,折起來得厚厚的一摞了,這才罷手。
不料才放下筆,就聞到空氣中一股淡淡的騷氣味道,她抬頭四顧,鼻子嗅了嗅,還沒發現怎麼回事,卻突然看到韓銘的臉紅了,耳朵紅的尤其厲害,簡直就像要滴血。
繪之一愣。
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站起來往韓銘那邊走。
誰知一向是喜歡她靠近的韓銘,這次卻破天荒的退縮了,雙手壓著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