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蘇氏對江氏婢女的話,只能說是心存懷疑,但盼著能有一線希望,若說她沒有兒子是因為送走了繪之傷了陰德,那繪之在蘇家也好歹待了許多年,她不是同樣沒有再懷孕生育?
不過想著現在江氏肯幫忙,把繪之接回來也好。一則家裡的日子的確比從前強,再養一個人完全沒問題;二則她要是以後真生不出來,有繪之,好歹也是親生閨女,總比啥也沒有強。
蘇氏本想找蘇行言商量,聽了蘇行言最後一句,也知道他是嫌棄繪之的,就閉了嘴,打算先把孩子找回來再說。
繪之完完全全的不知這些事,冬日寒冷,範家的蘿蔔豐收了,這東西長在地壟上,不用施肥不用澆水,生長還迅速。生吃炒菜做菜做菜包都可,是過冬的主要菜蔬之一。
範家種的多,用黃牛車拉回來,收拾出些模樣好看的留著送人或者走親戚用,下剩的一小部分切片後穿了起來,打算曬幹後做蘿蔔鹹菜或者包蘿蔔菜包,還有那一大部分,繪之幹脆在家裡重新挖了個地坑,把油布鋪在坑裡,範婆把削掉了植株芽的蘿蔔給她,她就一層蘿蔔一層土的埋了起來,這樣的好處是蘿蔔不用糠心,能儲存的久一點,壞處麼,大概是會被老鼠發現吧……
範家一家三口忙忙碌碌,冬裡的日子照舊每一天都過的充實。
蘇氏則比較倒黴了,千辛萬苦的去了中許村,誰知許氏一聽問繪之的,頓時眉頭一擰:“死了,得癆病早死了!”
蘇氏一聽這話,眼前一暈,差點跟著昏死過去。
她身邊陪同的人是受了江氏特特的囑咐,即便接不到繪之也要見上一面,看到底有無特殊之處的,聽了許氏的話連忙道:“我不信,好好的孩子,你說得癆病就得癆病?”
許氏更是掐腰將人往外攆:“快走快走,死了好幾年了,當爹孃的早沒來,這會兒來算什麼?我買棺材還付出許多銀錢呢,你們給我啊?”
蘇氏一行受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蘇氏再問許氏,繪之沒了的具體日子,等許氏說了,她使勁回憶,可不想起自己先頭懷孕卻沒有保住的那個孩子……
蘇氏忍不住想,難不成繪之沒了,也把弟弟妹妹們都帶走了?
“這死孩子!做人可不能這麼沒良心啊!”她一面想,一面哭。
同行的人還以為她是心痛繪之,不過心裡也沒想著要安慰她,實在是覺得許氏說的有道理,先前沒有早來看孩子,現在傷心也沒了意義,人都死了好幾年了。
蘇氏哭了一陣,又想起自己即將老無所依,眼淚重又流了出來。
跟車的兩個婆子抄著手坐在車轅上悄悄八卦:“這麼多年,也沒見她這麼傷心過。”
另一個道:“許是那時候不知道,還以為給人家做童養媳多麼享福呢。”
他們回了景縣,聽到訊息的江氏不免失望,幾乎有天要絕我的喟嘆。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觸實在令人膩歪難受,她幹脆命人傳話給蘇氏:“你好好休息,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