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蒼白的喊著,“小、小姐!老爺和族長請你到祠堂。”
來了!邵紫菀冷笑。
邵紫兮這賤人膽敢威脅她?她連今日都度不過,還妄想報仇?
她瞬間心情大好,笑著說:“妹妹就不打擾姊姊寬衣了,咱們晚點宴席上見。”只要你還能參加。
說罷,便帶著一群人離去,那背影說不出的得意。
“小姐,怎麼辦……”蘭兒都快哭了。
她不曉得自家小姐失蹤這兩日經歷了什麼,小姐不說,她也不敢問,府中更是沒人知道,這才會傳出許多難聽的流言。今兒個被族長請去祠堂,肯定不會是好事,想到這,蘭兒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不怕。”邵紫兮輕聲安慰比她還慌張的小丫鬟,抬眸望了眼窗外忽然下大的白雪,雙手緊了緊。
雖然昨夜收到那人的來信,可對方卻沒說會如何還她清白,在這情況下,她很難心安,可不論如何,今日一戰,她是避不過了。
幽幽的垂下眼,她簡單梳妝打扮一番,便帶著蘭兒往祠堂方向走去。
直到主僕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盡頭,院子的樹上突地跳下一道身影,漂亮的鳳眼閃爍著有趣的光芒,想著方才看到的一出好戲,男人勾起一抹笑。
“看樣子,小貓的爪子似乎也挺利的……”
語落,他拂了拂沾染在身上的雪花,往祠堂方向飛掠去。
邵家的祠堂十分簡樸,卻比一般人家的祠堂還要大,青瓦灰牆,院落為五進,採用中軸線對稱佈局,建築雖簡約,卻是大氣莊嚴。
邵銘諍這支人口繁多,又是位居高位的大官,若非他堅持不接受,邵家族長之位早是他囊中之物。可即便他不接受,邵家歷代先祖卻是供奉在尚書府中的,也因此若是族中有大事,都是在此審問判決。
邵紫兮主僕倆撐著傘,穿過祠堂的走馬廊,往祠堂大門方向而去。
雪,越發下大了,瑩白的雪花紛飛舞動著,飄落在邵紫兮肩頭,讓那原就纖細的身子更顯單薄。
遠遠地,她就看見祠堂內的人影。堂中間坐著一名胡須灰白的老者,正是邵家族長,他右側分別坐了幾名族老,左側坐著的則是她的親爹,邵銘諍。
眾人身後站著邵府大大小小的主子們,而她親愛的繼母也位列其中。
來到堂外,她輕斂眼睫,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些許白雪,才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她甫進祠堂,族長便擰眉道,“跪下!”
邵紫兮卻恍若未聞,僅朝眾人微微一福,“紫兮見過族長、族老們。”
她的叛逆之舉讓族長越發憤怒,再次低斥,“我讓你跪下!”
“紫兮不明白為何要跪?”她眨了眨一雙水霧杏眸,表情似是十分不解。
見她裝傻充愣,族長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發作,一旁的邵銘諍已發話了。
“紫兮,族長有些話要問,你且跪下。”
邵紫兮望向那打小就對她不親近的爹,見他眼中閃動的光芒,思索了會兒,才緩緩跪下。“是,女兒聽爹的。”
祠堂不住人,沒有地龍,也不燒炭,今日因眾人齊聚一堂才燒了火炭,卻也逼出地上的寒氣,邵紫兮這一跪,寒氣上竄,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邵紫兮雖跪下了,族長依舊不悅,本想直接定罪,可想起邵銘諍方才的話,他只能耐下性子,沉聲問道:“邵紫兮,你可知罪?”
這話讓邵紫兮有些想笑。
這人真以為他是縣老爺不成?居然一開口就是句經典臺詞。
想歸想,她可不敢笑出來,只能繼續裝傻,一臉的無辜。“紫兮不懂犯了何罪,還請族長明示?”
見她裝傻,族長擰眉,但還是將罪證一一列出—
“你落水失蹤,本不怪你,只能怪那救你之人,有人親眼目睹那人救起你後將你帶入青樓,邵家女一向貞潔,你既進了那骯髒之地,不論是否還是清白之身,都如同失了貞潔。
“若你還知廉恥,還懂得家族榮耀,就不該回來,可你不僅回來了,還若無其事、大搖大擺的回來,彷彿就是要將此事召告天下一般,你可知你的行為已讓家族蒙羞,成了眾人笑柄?!”
想到外頭的傳言,族長可是氣得不輕。
原本他還挺喜歡邵紫兮,雖說她性子略微孤僻,不喜交際,才名也不顯,可她長相出眾,有沉魚落雁之姿,個性又乖巧溫馴十分聽話,最重要的是,她本是未來的太子妃、未來的一國之後,光是這點,他就不可能不喜歡她,畢竟這可是邵家的第一個皇後呢。
可誰也沒想到在大婚前竟會發生那樣的事。
本以為屬於邵家的太子妃之位要飛了,哪知峰迴路轉,最後太子還是娶了邵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