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貴妃匆匆地來到養心閣外求見南風皇,然而,她最終得到的也不過是一聲“婦人之仁”的厲聲訓斥罷了。
與此同時,越王府內也因南風皇那份聖旨的到來而略顯不安。
原本就為定安侯府一事日日擔心的寧珏,如今待歐陽越接過聖旨後回到飯廳之時便更是吃不下飯了。
很容易得知了今日之事是太師的手筆,寧珏臉上頓時沾染了自責的暈色:“其實,你當時不該拒絕母妃的提議的,府裡多個人,於我而言也沒什麼。倒是你,現在定是他們的報復啊!”
歐陽越隨手將聖旨放到一旁,原本並未因突然的旨意而有何變化的溫和神色卻因寧珏的話語而微變,他蹙了蹙眉,靜靜地看著寧珏片刻,才道:“珏兒,事到如今,你還跟本王說這種話……本王說了,本王今生命中的女人,除了母妃和雪兒,也就一個你罷了。”
“報復算什麼,本王難道還怕他不成?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是族譜裡本王身邊的名字可不是他們想加就加的!”
寧珏因歐陽越的話有些觸動,得君如此,夫復何求。
明明他們在那一紙賜婚文書之前還是見面不識之態,如今他卻寧願擔起未知的風險,也不願辜負曾經的那一句笑言?
笑言,對的,如此兒戲的話語,其實寧珏從未當真過。
只是對於有些人而言,那不只只是一句笑言罷了。
看到寧珏微紅了的耳根,歐陽越知曉寧珏的心裡已經好受了些,他順勢在飯桌下牽起了寧珏的手,低沉順耳的嗓音予以著聽者無盡的安撫:“別多想了,珏兒。說不定他們誤打誤撞倒還給了本王機會呢——先前岳父大人之事,我一直沒有一個足夠分量的理由求父皇重新調查。如今若是得勝歸來,我就讓父皇以還岳父大人清白作為封賞。如此,可好?”
寧珏聞言眼裡忽地透出了星星之光,心裡也不由地嘟囔:怎地面前的男子總地如此冷靜,明明在自己看來已是絕境之地,經他這麼一說確似真的可能會有轉機。
在歐陽越點撥之後想清楚了的寧珏忙道:“那越哥哥,你得帶我同行!既是在為我父親爭清白,那握也得出一份力,叫我獨自一人在府中呆呆地等著怎麼能行!”
“乖,太危險了……”
果不其然,歐陽越沒多加思考拒絕的話語就脫口而出。
寧珏兩眼炯炯地注視著歐陽越,一道稍顯清冷卻透著幾分任性的話語從嗓子眼蹦出:“人都說夫妻之間,定當相濡以沫,獨留夫君一人在前方受難,實非人妻所為!”
話音未落,寧珏就漲紅了一張小臉。
天啊,她在說什麼……先前在話本子裡看到的如此沒羞沒臊的話,她怎麼無端地就記住了,還說出來了。
不過道理,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他們雖一向兩相安好,但名義上也是夫妻。他既是因為她而欣然奔赴戰場,那她毅然相隨不也是正常的麼?
寧珏想著,一邊維持著狀若淡定的神色,一邊一雙黑瞳滴溜一轉偷偷打量了歐陽越一眼。
只見歐陽越也是愣在了原地,彷彿同是被寧珏的話所震驚了。然他的眉毛卻不自覺間已從微蹙中平復,甚至彎出了些許弧度,他勾了勾嘴角:“既然是娘子的吩咐,為夫定當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