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泛著水光的嫩唇就在他咫尺之遙的時候,屋子傳來轟隆一聲。隨後那扇緊閉的廟門應聲而倒。倒地的時候掀起滿天的塵土,細細的在燭光下飄搖。沈清河惶恐的轉過頭望去,只見沈默負手立在門外,發絲無風自動,眸色暗暗,如同修羅一般。
眼前的一切,像是針一樣的紮進他的眼睛,沈默閉了閉眼睛。可是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一切還和方才一樣。他最愛的女子,衣襟半褪,被他的大哥壓在破舊的木桌上親。
他心裡起先是冰寒,然後便是鬱氣翻騰,帶著火的熱氣燒盡他做人的自制。
靖瑤的意識已經完全的迷糊了。她湊出頭來,從沈清河的背後看著門外,只見迷迷糊糊晃動的黑影,只是那黑眼長得頗為像她的夫君。她嬌嬌俏俏的笑,渾身不知即將要面臨的是怎樣的風波。
沈默一步一步得往貢桌邊走去。沈清河的腿慢慢的軟下去,他覺得那一步一步的便如同踩在他的心上一樣。沈默的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漆黑的眼睛,緊抿的嘴唇。
他眼睛生疼的看著沈默走進,將靖瑤攬在了懷裡。
沈默的手摸上了腰間的劍時,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可是預想到的疼痛沒有到來。他的眼睛眨了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沈默的那張臉,沉沉的看著他。
他手上的寒毛全都立了起來,那一瞬間強烈的求生欲佔據了他的心。他匍匐著抱著他的腿,結巴著道:“是靖瑤,靖瑤勾引的我。” 沈默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他歪著頭看了看,彷彿是不相信那話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一樣。片刻後,他笑了笑。那一笑便融化了他臉上的冰冷,但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沈清河怕極了,松開了他的手。
沈默拔出匕首,寒光在月色下如水一樣的流淌。在沈清河驚恐的眼睛裡,他將匕首貼在了他的臉上。
沈清河滿身的燥熱彷彿在這一瞬間停了下來。他顫聲道:“我是你可哥哥啊,沈默!
他的匕首在他的側臉上摩挲著,如同摩挲著親愛的人的肌膚。表情裡面滿是玩味:“哥哥。若你同別人說是靖瑤勾引的你,我就要了你的命。”
沈清河忙點頭如搗蒜:“我絕不會提起的。不會的。”
走出了廟門,沈默便摟著靖瑤的腰騰身而起,消失在山林深處。
直到了瀑布前,他才將她放下來。眼前是壯觀的瀑布,還有河流。沈默負手而立。靖瑤意識模糊,走過來摟住他的腰,踮起腳便要來親她。
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手下突然一個用力。
靖瑤便直直的向著那河水裡倒下去。
春日裡的河水冰寒,刀刀刺骨。她不識水性,狼狽在水裡撲騰著。頭上的發髻也散開了,濕濕轆轆的散有身側。她嘶聲力竭的叫著:“救命啊,救命啊。”
他只是在岸上冷冷的看著她,那目光,冰冷的如同看一個屍體。慢慢的,在那冰寒中,她的意識慢慢的回來了。才意識到那水深不過到她的腰上,遠到不了要她命的程度。只是胸腔中愴了很多水,難受的很。
她站在水心,輕輕的咳著。
等她完全回複了意識,抬眼看沈默的時候。發現真的好冷,水冷,他的眼神比水更冷。
他負手站著,高高在上的看著她。
靖瑤的眼睛裡有絲絲水霧,她沖著他勉強的擠出一抹燦然的笑容發,軟軟的喚道:“夫君。”
回應她的只有瀑布落水的聲音。她舔了舔唇,又向他伸出了手:“夫君,這裡好冷。”
他看了她一眼,竟勾起了一抹笑,那抹笑及盡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