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靖瑤正在山上跟鬼谷子說著話。
今日她上山來的時候,帶來了許多新鮮的瓜果蔬菜。
鬼谷子樂呵的一直合不攏嘴:“怎麼帶了這麼多來?吃不完的。”
靖瑤笑著回:“吃不完也沒關系,放在地窯裡慢慢吃。”
鬼谷子的視線移向她。今天她穿了寬松的大擺裙,襯得她體態纖細贏弱。淡掃娥眉,容光煥發。露出一節白皙的頸子,像豆腐一樣。
他眯了眯眼睛:“有什麼喜事?”
靖瑤回道:“正要跟師父說呢。二皇子近日被封了太子。皇上將我指為太子妃了。這些日子都在家裡忙著這些事情,估計要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上來看師父了。”頓了頓,她又道:“我知道師父是世外高人,不與俗世不往的。到時候我成親那日,會叫小碧送上一杯薄酒。這些年,師父對我而言,如師又如父。”
鬼谷子聽了這話,竟長長的嘆了口氣。
靖瑤挑了挑眉:“師父不替我歡喜嗎?”
鬼谷子望著她的眼睛有些不認同:“靖瑤,我知道你玲瓏心思,看得比誰都透徹,但你所求的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嗎?”
靖瑤的手指不自覺的輕輕的叩了叩。她竟有些心思恍惚。她抿了抿唇道:“後來的事情誰也不清楚了。只有得到了才知道我所求的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想要的。”
鬼谷子長長的嘆息道:“只可惜了沈默。”
靖瑤的眼波晃了晃:“是我沒有福氣。他值得更好的姑娘。”
鬼谷子道:“靖瑤,你若這樣說。平白糟蹋了他對你的心。”
靖瑤的手在裙擺下緊緊的握著,沒有再說什麼。
晚上,沈默去獨孤王府的時候,靖瑤正在對鏡梳妝。
她穿著大紅色的衣服,鳳冠霞帔。
鳳冠上的珍珠纓絡垂下來。她的玉顏若隱若現。
如此美,即使不屬於他,卻依然能亂了他的心。
他的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滑動著。
靖瑤回頭看到他,眼睛裡無波無瀾:“新送來的嫁衣,你看合適嗎?”
他幾乎擠不出一點點的笑:“合適。”
她唇角微翹:“我也覺得正好。”
他突然出手拉住她的手。
軟。
那種感覺像是要化在自己的手心一樣。
他從來沒有捏過這樣軟的東西。在他的世界裡,只有血,只有劍,在練兵場的黃沙,有強硬的紀律。
靖瑤垂頭看著他們雙手相連的地方。眼睛快速的眨了兩下。
燭光暖黃,將她的臉都氤氳的溫柔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亮得發光。
因為她細微的動作,那鳳冠的珍珠也晃動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