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剛睡醒,就接到了聖旨。
陛下下旨將靖瑤指為太子妃。擇吉日完婚。
他聽完旨意,面如金紙。遲遲沒有指旨。
那傳旨的內侍堆著笑提醒道:“二殿下,還不快快接旨。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沈清河只覺自己手重逾千金,怎麼也抬不起來。
那一瞬間,他的腦海裡浮現了太多的東西。
這皇位是黃金的枷鎖,閃著金光,帶著誘惑,讓人前僕後繼。可是為之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他不快樂。父皇是高高在上的,萬事無論做的多好,永遠沒有表揚。響在耳邊的總是苛責。他是皇子,他要比其他人都更優秀。
小時要看詩書,日日背那些枯燥的詩。長大後參知政事,千頭萬緒瑣碎的事情,讓人精疲力竭。他知道母後對他的期望,他也想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得到父皇的贊賞。
他身為嫡長子,又是皇後唯一的親兒子。父皇卻遲遲不立太子,滿朝都是對他的懷疑。
母後讓他打點好與大臣的關系。可是那些大臣胃口大著呢。每年沒有幾百萬兩的大點,又怎能讓他們乖乖的聽話。
他被鎖在囚籠裡。
唯一的快樂就是見到意姐姐的事。
他不信,就連這一點點意願都沒有。
他握著聖旨的手愈發的緊。
他要去請求父皇收回成命。他這輩子只會娶意姐姐一個人。他會跟父皇說明真正闖鎮南王府的原因。就算是因此被發現貪汙的事情也再所不惜。
剛進皇宮,他就看到了母後。
皇後問他:“皇兒,你要去做什麼?”
他緊握著聖旨,沒有看她:“母後知道的。”
皇後痛心的道:“你在怪母後?”
沈清河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皇後的眼睛有些紅:“母後,你跟我說過的。父皇忌憚鎮南王的勢力不會將獨孤郡主許配給我的。”
皇後的目光清冷:“天意難測。你父皇下了這樣的決定,我難道能夠事先料知嗎?何況,獨孤郡主有哪點配不上你了?你若是真的不想娶她,昨天闖鎮南王府的時候你就應該多思量!若不是你深愛獨狐郡主才闖的王府,難道還因為什麼心思嗎?你的心思能說給陛下聽嗎?”頓了頓,她又軟了聲音道:“皇兒,你也大了,母後不說,你也明白,抗旨是什麼罪的。這些年,違抗你父皇旨意的,可都死了。母後這一番苦心,你萬不可辜負啊。”
沈清河咬著牙道:“母後,兒臣什麼都可以妥協。唯有這一樣,兒臣絕不退讓半步。”
皇後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身後的姑娘趕忙過來拍著她的背給她順著氣。
皇後待緩過來氣後,便冷笑著質問他:“你不願意娶獨孤郡主是因為她吧?”
她將身後的意兒重重的推到他身邊去。
意兒已經淚流滿面了。
沈清河震驚的看著母後:“您是知道的?”
皇後冷哼了一聲:“你是我的兒子,難道你心裡想著什麼,我會不知道嗎?”說罷,她冷冷的看著意兒;“當年,你被賣進宮中,受盡委屈的時候是誰救了你?”
意兒哽咽著道:“是娘娘。”
皇後接著問道:“那這些年來,本宮可有慢待過你?”
意兒的淚流得更急:“娘娘待奴婢恩同再照。”
說完,她就站起身,往身旁的柱子上撞去。竟是要在這裡了斷自己。
幸虧沈清河眼明手快拉住了她,將她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