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當然知道單純的籠絡,不可能達到魯王府上下這種萬眾一心的效果。
但他明顯不願意承認這點。
因為心高氣傲如他,承認就等於間接承認自己不如朱肇輝。
畢竟朱肇輝在面對任何人時都可以放下身段,絲毫不在乎自己身份的事,他壓根就做不到。
也是因此,在看到朱肇輝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之時,朱棣便只能悻悻回應,表示這些加了碳灰的橡膠,在效能方面的確是比那些直接割下來晾乾的輪胎好了不少。
不再那麼容易發黏,也不再那麼容易輕易受熱融化。
但在堅固以及耐用方面,卻還遠遠不夠。
“就不說蒸汽機那邊用切下來的橡膠邊角做墊片密封結果根本沒用這事!”
“就說你做好的那些輪胎,剛剛我只是輕輕用手以摳,就從在輪胎上頭扣下了一大塊!”
說到此處,朱棣得意洋洋的舉著手中的一小塊橡膠道:“我扣都能扣下一塊,就更別說將之裝在車輪上拉著重物到處跑了——輝兒啊輝兒,看來你這次是真要百密一疏,做回無用功了!”
“首先那些黑色粉末不叫碳灰,而應該叫炭黑!”
“畢竟碳灰是煤炭等等燒剩下的灰,而炭黑則是升騰而起的煙凝聚成的灰——這兩種灰看著差不多,但實際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先是糾正了一下朱棣的用詞,然後朱肇輝才道:“至於輪胎還是不夠堅固耐磨,容易變形,小侄這次怕要百密一疏這事也不存在,因為這些輪胎目前還不是成品,還有一些工序需要進行——只要這些工序做完,我保證這些輪胎和橡膠製品,到時候都能脫胎換骨!”
“輪胎都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即便真有什麼程式還沒完成,那也只是些表面功夫,根本改變不了輪胎內部都不結實的這個事實!”
“就這還想脫胎換骨?”
說到此處,朱棣拿眼角直瞅朱肇輝,意思非常明顯,那就是你繼續吹……
看你小子能死鴨子嘴硬到什麼時候!
朱肇輝半點沒生氣的意思,只是笑眯眯的道:“五叔你既然這麼不服,既然這麼想看小侄出醜,要不咱們打個賭——也不多,就賭橡膠產業成型之後,五叔你在產業中佔股利潤的百分之一,如何?”
朱棣鼻孔裡哼哼道:“難道你不知道你五叔各種毛病雖多,但賭這個毛病,卻從來不沾麼?”
“你還不賭……”
“造反的時候被逼急了眼,帶著三千人馬就敢從燕郊長途奔襲應天,孤軍直搗還有幾十萬大軍黃龍——賭命都賭敢賭,這會兒跟我說從不沾賭?”
朱肇輝聞言鄙視不已道:“五叔你要不敢就算了,但你能別拿從不沾賭這種鬼話來哄我麼?我又不是三歲孩童!”
“臭小子,你說誰不敢呢?”
朱棣聞言炸毛,瞪著一雙牛眼氣急敗壞的道:“我朱棣雖為皇子,卻也曾親上沙場,衝鋒陷陣,殺的人頭滾滾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你居然敢說我不敢?”
“這麼說……”
朱肇輝嘿嘿笑道:“那就是五叔你答應賭了?”
前一秒還氣急敗壞的朱棣瞬間冷靜,鼻孔朝天的哼哼道:“我只是說我從沒怕過,可沒答應跟你賭——想跟我玩激將法的套路,你小子還嫩點!”
“就區區百分之一的利潤……”
“五叔你覺得我至於為這套路你?”
“有沒有套路你自己心裡清楚!”
“畢竟橡膠形成產業後百分之一的利益到底有多大,我可能是還不太清楚,但你小子可清楚的很!”
看著朱棣那一臉老子早將你小子看透了,想讓老子上套門都沒有的嘚瑟,朱肇輝正悻悻不已。
但緊接著朱棣的一句話,卻更是讓朱肇輝心驚膽戰。
因為朱棣的話題忽然就從關於橡膠之類的問題上跳開,問朱肇輝記不記得之前朱雄英最愛喂的那條白狗。
自從朱雄英回太子府開始,自己就再沒見過那條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