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背幾句道家歪門邪書的宦官!”
“問得什麼道呢!”
“長生之道!”
“秦始皇去蓬萊求仙藥,求到了麼!”
“唐憲宗、宋徽宗死得多窩囊,他小時候沒聽講官說過麼!”
“葛洪算什麼!袁天罡號稱能斷吉兇,通面相,他成仙了麼!啊!”
“道家還說過‘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呢,他哪來的異想天開!”
“鄭和出去了那麼些年,蓬萊是哪,不知道麼!不就是日本嗎!仙人在哪呢!啊!怎麼就沒保佑日本百姓免遭戰亂之苦?啊!”
“有那個閑工夫!多睡一個時辰覺才是他應該追求的道!”
“高皇帝、太宗皇帝要是知道日後會有他這個不著調的子孫,氣得能從棺材裡爬出來!”
“外面百姓議論紛紛,他倒真會給你們老朱家長臉!”
殿中除了朱厚照附近,皆被鋪上厚厚的沙袋。
除了自家母後的鞭子閃呀閃,在眼前晃呀晃,叫人提心。
朱厚照真覺得蘭欣真是“蕙質蘭心”。
太聰明瞭!
自家母後與父皇一樣崇尚“節儉”。
連成化年間的擺件不小心磕破一件,都得心疼好幾天。
地上鋪上沙袋。
瞧
不管母後氣得跺腳還是摔鞭,正殿除了沙袋還是沙袋。
累了也能坐在沙袋上歇一歇。
除了不能吃點心,太子殿下對今天的挨訓很滿意。
一門之外,弘治帝聽著張儀華破口大罵,腦袋突突地疼。
“陛下。”張易聽得裡面言語,說話賠著小心。
弘治帝嘆了一口氣,回到乾清宮。
三清觀正送上剛製成的符水,玉碗到了嘴邊忽然頓住。
“在京中的醫術高明的客醫可有?”
張易一凜,這就是要絕對背景清白的人,沉吟片刻,道,“陛下可記得寒山寺的一名僧人?此人曾治好徐員外的病症,陛下去年還親赴寒山寺上香,聽聞娘娘在懷二皇子時也曾賞賜過東西。”
弘治帝頷首,“將符水分作兩份,一份給太醫院,一份送他。”
張易腰身微頓,“是。”
坤寧宮內殿。
聽得吵鬧聲終於停止,二皇子伸了伸圓滾滾的胳膊,向不知名的遠處翻了一個白眼,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