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遷、李東陽再瞅瞅三閣老與馬文升,見無人反對,只得腳步虛浮的退下。
待得人退出廳外,馬文升沒好氣地瞪了倪嶽一眼,“怎麼,你倒心軟了?”
倪嶽半步不退,“小輩明顯不知道,你發的哪門子火!明日,陛下就該收到奏本,你這兵部尚書,難道不該想想瓊州土官的後繼人選?是朝廷派遣,還是再扶持一個當地大族?”
捧起茶盞,倪尚書聞著茶香,表情格外享受,“徐穆的事算什麼,瓊州反叛,大理寺必要處置,到時事情究竟如何,一問便知。”
“再說了,”倪嶽微掃眾人,“說不定,最棘手的根本不是瓊州。”
看著個個面不改色,倪嶽眼底微嘲。
乾清宮。
早已入秋,暑意卻未消退,朱厚照一身輕便盤龍褂,腳步輕快地進門。
“父皇,您找兒臣?”
弘治帝放下手中朱筆,笑道:“聽王華說,你最近在文華殿很是上進,進益頗快呀。”
朱厚照小臉微紅,拽著弘治帝衣袖,“兒臣也想早日給父皇分憂呀。”
弘治帝搖搖頭,伸出一隻手指,抵著朱厚照鼻尖,“你倒真會給父皇分憂,跑出京去,父皇在朝堂讓那些酸子頭鬧大了。若不是有倪嶽給你頂著,少不得每日再多批一個時辰言官彈劾摺子。”
朱厚照自顧坐在一旁哼哼,“別的也就罷了,舅舅也不在京,怎麼也成了‘奸逆小人’,還不是看舅舅品秩低,好欺負麼。”
一旁的苗永親自給朱厚照奉上甜品,候在一旁低頭偷笑。
弘治帝連連擺頭,笑斥道:“你倒護短。”
朱厚照小臉一揚,“那也是舅舅值得護著。”
“好了好了。今天讓你來,是讓你挑伴讀的。”
苗永適時遞上一份名冊。
弘治帝繼續道:“你也在文華殿學了不少時候了,總該挑幾個合心意的伴讀。”
朱厚照看去,名冊上二十餘人,年齡,出身,讀書進度,性格等一應俱全。
朱厚照歪頭看了半晌,道:“父皇,兒臣身份貴重,若是與兒子年齡相仿,只怕未必是個好的。”
眼見弘治帝瞪眼,朱厚照也不在意,道:“依兒臣看,翰林院的講官們基本上年齡又大,又古板,您若真想給兒子找伴讀,找幾個穆舅舅就行。”
徐穆?
弘治帝略帶三分無奈,“又胡鬧,年方十三在朝為官的,出一個都難,你還讓父皇給你找幾個!”
朱厚照抓抓腦袋,“那兒臣回去想想。”
說著抬腳就走。
身後,弘治帝的臉色真可謂是囧來囧去,最後佯裝大怒道:“慈母多敗兒啊,你看看,太子現在成什麼樣了!”
苗永嘴角微抽。
天子與帝後拌嘴,總在下風。
惱羞成怒什麼的。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