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去矣。
田之瑜雙腿抖動,最後終於忍不住癱下身去。
其後九房各庶子,嘴巴張大,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場面有稍許沉寂。
不多時,幾個田家後生將依舊在地窖中的田之琥押來。
看著雙方對峙的場景,田之琥的心中少有的劃過一絲嘆息。
蠢便罷了。
連著個個都蠢。
丟人現眼。
田之棟看著跪下的諸子,眉眼深深。
“將他們押往祠堂。”
“是。”
正是天色微亮,田家族長手持長香,腰背挺直,肅然立於闔族男丁首位。
看著祠堂上的祖先牌位,遲遲不語。
老族長不得不出聲提醒,“時辰要過了。”
事關重大,兩廣總督能容田家這些時日,已是容情。
將參與叛逆的田家子逐出族譜,雖是正理,但畢竟不是光彩的事,按陰陽生的說法,時辰越早越好,遲於朝食吃早飯)便是不吉。
田家族長深吸一口氣,聲如洪鐘。
“列祖列宗在上,田家第三十二代族長,三十三代孫,之棟敬稟。弘治七年七月,我田家九房子孫參與符氏叛亂,汙衊朝官入獄,大逆不道。六房子孫蛇鼠兩窩,與符氏同謀,更欲陷九房子孫於不義,此非田家祖訓所暢也,田家子孫所為也。今天地為證,祖宗垂聽,逐田家六房、九房各男丁出族譜。”
“之琥。”
田之琥雖是滿眼不渝,但到底端正身體跪下。
田之棟緊繃的神色不自覺放鬆一絲。
“你雖參與逆事,但卻服從族內處置,守住本心,不與六房同流合汙,再做愚事。”
說到這裡,田之棟看著臉色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田之瑕,怒意愈發不可抑制。
“判決下達之前,你身為九房嫡子應得的份例照舊,按例你將被發配戍邊,族中自會送上盤纏,方便你路上花用。戍邊孤苦,你……好自為之。”
田之琥抬頭,看著田之棟眼眶微紅。
本是桀驁不馴的脾氣也有些氣短,“族長放心,我田之琥自然會活得好好的。”
田之棟微微點頭,再看跪在一處的其他諸子,忽然失了力氣,“愚笨不堪,自以為是,沒什麼好說的了,將他們押往縣衙吧。”
田之棟背過身去,腳步微蹌。
倪嶽看著大眼瞪小眼的眾人,難得有幾分好笑。
隨意揮揮手,“好了,時辰不早,快宵禁了吧,該回家就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