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徐穆等人在誠惶誠恐到來的鎮南巡檢及差役的一路護送中,全力趕往崖州。
另一廂,瓊州府土司也接到了肇慶府指揮及知府送來的書信。
土司略瞟了幾眼,便命人將書信處理掉。
海裡挖出寶藏?
這種話本裡都沒有的事兒,明人也拿來說嘴。
真當本使好糊弄麼?
哂笑一聲,土司走進臥室,把玩著番商剛剛獻上的,據說只有明朝皇帝才能享用的由黃金抽絲成金片,鑲嵌上各色寶石、珍珠的金腰帶。
眯眼伸展著戴滿寶石戒指的雙手,摸摸頸間碩大的金項圈,土司滿意地笑了。
另一邊,徐穆等人提心吊膽地敲開一戶人家的屋門,見到開門的是個男子,先松下半口氣。
那人打量片刻,忽然用很重的口音說起京城官話,“你們從哪來?”
眾人狂喜。
待到進得屋中,見到一身中原普通婦人打扮的,穿著長及腳面的淺色襦裙的婦人和身邊眼神懵懂的小童,徐穆眼神溫柔。
從隨身荷包裡取出一個瓷瓶,放在簡陋的桌案上。
徐穆退後一步,拱手道,“今日只怕要麻煩夫人給我等一個容身之處。瓶中是些糖丸,放入粥中,可使粥有甜香,還望夫人收下。”
劉氏本是福建沿海的漁民之女,因海盜作亂,父母被殺,不得不作流民逃命,最終飄零到崖州。
蒙當地黎族阿母收留,待到十七八歲,遇到了現在的夫君。女子的一應禮節,漸漸生疏。
但如村中女郎一般裸露雙腿出行這樣的事,怎麼也做不出來。
阿母無奈,只得照著自己衣裳的樣式,挑選一些鮮亮的顏色,給自己穿戴。
嫁給夫君後,因夫君族中似有族老位列高官,外出回來,常能帶些自己曾熟悉的襦裙。
時間長了,劉氏便也在家中亦如此。
平日裡見到的男子,多是能當街向女郎示愛的兒郎,說話簡單直白,熱情爽朗。
猛一見到記憶深處的據說是高官子弟的做派,舉止間很是拘謹。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話甫出口,便覺得粗俗。
劉氏羞了羞臉,“各位客人請坐。婦人去找些吃食。”
說完攙起一旁的孩子,急急奔向左側房間。
徐穆囑咐徐光、徐明,“你倆給夫人去打打下手。”
“是。”
正說著,男子手拎著幾只獵物的屍體進門。
趙義和張載走上前幫忙。
只見那刀光閃爍,整隻田鼠只剩下孤零零的骨架。
徐穆下意識緊了緊衣襟。
嗚嗚……
蒼天在上,寶寶要回家!
男子一愣,隨即驚嘆道:“兄弟好刀法!”
張載不以為意。
男子剖開另一隻田鼠的腰腹,取出多餘的肝髒,隨意道:“兄弟這刀法,估計能跟傳言中的錦衣衛有的一拼。”
張載抬起的手臂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