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信步而走。
徐光徐明連忙跟上。
待得送別完今日來客,徐明不由發問,“光哥,今日那人什麼意思?”
“你呀!”
恨鐵不成鋼地輕敲徐明腦門,“他看穿了演武堂不是老爺所建,而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複又握緊拳頭,使勁跺跺腳,“澹臺家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陣法世家,正是憑借獨門陣法,澹臺家才百年不倒。他這是給老爺解決了一樁麻煩呢。且不管太子殿下的熱乎勁兒能有多久,既然太子有可能來,便不能被外人發現。日後老爺少不了與公卿們來往,被人發現太子竟然私自出宮,朝臣不會說太子如何,而只會說老爺是‘佞臣’,這算不算給你指了一條明路?”
徐明蒼白了一張小臉,弱弱點頭,“好像還真是啊。”
徐光一臉黑線。
這廂,兩位小廝為著今日之事滿心惴惴,回到家的馬承卻拎著一盒芙蓉糕遞給正眼巴巴地等著自己的幼女。
“給,為父的小媛媛,珍饈齋的芙蓉糕,爹爹排了好久呢。”
一臉嬰兒肥的小姑娘湊上去,給自己的爹爹一個濕漉漉的親吻,轉身跟著奶孃走了。
雖然已近三旬,依舊風姿難掩的申氏眉眼彎彎,“老爺今日倒是心情頗佳。”
馬承按住妻子欲給自己換上輕便衣裳的手,“夫人可還記得為夫曾與你說起的皇後義弟?”
“怎麼不記得!後來,妾去參加左少卿大人家的宴會,不只少卿夫人,聽說連戶部林侍郎家都有意與那位俊傑結親呢。”
“後來呢?”
“後來……倒是沒了音信。老爺可是聽說了什麼訊息?”
接過熱騰騰的香茶,坐在椅上,馬承悠悠嘆了一口氣,“徐穆授官後,陛下倒是召見了他幾次,但日子一長,便好似忘了這個人,難怪沒了後話。若不是允升與他關系不錯,今日,為夫也不會入徐宅,發現了真相。”
“真相?”
馬承嘴裡哼哼,“這位徐編修手無縛雞之力,家中卻有楠木製成的演武堂。”
“楠木!”申氏美目一瞪,櫻唇微張。
“不錯,若為夫沒看錯,乃是上等的香楠木。”
“好大的手筆。這位徐編修出身世家?”
“世家?”馬承搖頭,伸出一根食指,語調奇異,“更重要的是,為夫在裡面發現了內宮造的箭弓,箭弓不過一~尺~長。”
“這這……”
“夫人明白就好,此子深得聖心,且舉止有度,日後必將位極人臣。年歲又與咱們韜兒相當。”
眼見申氏的眼神越來越亮,馬承無奈笑道,“夫人莫急,今日為夫既然已登門,來日便要邀他來家中做客。你好生接待就是,卻不要過於熱絡。徐穆年紀雖小,但既然能得陛下青睞,便絕不是草包,夫人行事之間,一定要把握好度,把他當做允升一般招待便是。”
申氏重重點頭。
“對了,妹婿是不是在浙江市舶司?”
“不錯,只是一吏目罷了,也不能頂什麼事。”
“不然。徐穆今日便是對番邦趕興趣,才邀為夫入府。日後,凡是有番邦的東西,不拘貴賤,凡是新奇的,一有便給徐穆送去,要是有合適的番邦奴婢,好好教導一番,送給徐穆做個解悶的也好。回頭我親自寫信給妹婿,五年之內,他若升不得官,為夫親自去找恩師老人家,幫他討個縣令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