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炏恢複意識時,他正獨自坐在床邊。最後的記憶中,他應該是站在鏡子前,大聲質問丁b真相究竟如何。然後,他什麼都不再記得。
不過,在他不記得的這段時間裡,顯然,他成功召喚了丁b。
丁炏猛的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桌前。
他給丁b留言的信箋依舊放在桌上,然而,指望對方回答的問題,如今依舊孤零零呈現在紙張中央。
丁b答複他的,是無言的空白。
“因為你不想理我嗎,宋天成?”丁炏抬頭望向鏡子中的自己,那張蒼白的臉孔,他低聲問道。
你究竟在哪裡……
你究竟……還活著嗎?
丁炏驀地想到杜仲。杜仲沒有辦法解答他心中的疑問,但唯有這個人,能夠緩解他心中的恐懼。
--應該是因為對方是厲害心理醫生的關系……但也可能不是,不過,這已經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丁炏想見到杜仲。
找到手機的丁炏首先檢視了時間。這一回丁b出現的時長特別短,丁炏還在同一天的晚上,只是,眼下夜已漸深--到了杜仲怎麼都該談完分手回酒店的鐘點。
之前杜仲特地在丁炏的隔壁另外開了一個房間。如若前者已經結束約會返回,此刻應該正在自己房間。
念及此,丁炏往門外走去,準備去敲隔壁房間的房門。
--他是精神病人,當然有權找自己的心理醫生,即便眼下已經入夜。
然而,最終丁炏未能順利實施自己的計劃。他在開啟自己房門的時候,意外發生--
杜仲差點背對著跌倒在他身上。
丁炏訝異望向此前大概背靠著他房門的男人。
“你要偷聽也不該拿後腦勺偷聽吧?”
杜仲沒有在意丁炏的吐糟,站穩後,他抬眼望向後者,“你把我趕出了房間。”沒頭沒腦地訴說,簡直像是委屈的告狀。
丁炏自然不會把對方的這番裝模作樣當真,可是,他從這個總顯得漫不經心的男人眼中看到一絲真實的近乎哀傷的痛,而對方也不知在他門後站了多久,這讓他下意識解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病。”
杜仲凝視向丁炏的眼睛,他在短暫的沉默後微微笑道:“你是有病,不過,你還有我。”
“對,我真倒黴。”讓你撩我!
面對丁炏的奚落,杜仲毫不介意地繼續笑:“沒辦法,上輩子你一定做了很多壞事,所以——現在趕緊認命讓我進屋吧。”
沒有確鑿證據證明自己上輩子是好人的丁炏只能把人讓進房間。
話說回來,即便沒有那些想問的問題,他也希望此刻能擁有對方的陪伴,而如今,得知對方方才見到過丁b,他更是有那麼多問題要問。
“所以,”在杜仲坐下後,丁炏直入主題,“你說丁b把你趕出房間,具體是怎麼回事,怎麼個過程?他有說了什麼嗎?”
“之前我回到酒店,想看看你回來沒,就先敲了你的房門。結果,是小b過來開的門,他在見到我後便冷冷警告我說讓我離你遠一點,說完就重新關上房門,不再理會我。”
丁炏想聽到的不是那麼簡單的答案。他有那麼多事想要知道,異常迫切想要知道的那麼多事。
“他就沒再說其他什麼嗎?為什麼他讓你離我遠一點?是讓你離我遠一點還是讓你離他遠一點?”
“他沒有對我說第二句話。”杜仲慢慢搖頭,“我猜他是讓我離你遠一點。”說到這裡,意味深長的停頓,望向丁炏,“我覺得,他對你有一種獨佔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