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說的聲音很嚴肅了, 嚴肅得自己都要把自己嚇到, 更別說其他人了。
希瑟看上去也有點驚訝, 我連忙擺了擺手:“沒、沒什麼,你也不用那麼緊張。我只是覺得,如果有些東西不去搞清楚的話,我也沒辦法安心離開這裡。”
我扭過頭去看了口氣。曾經我對自己的身世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就那麼沒心沒肺地過了二十年。到了寂靜嶺, 才知道原來我的身上藏了這麼多秘密。
既然被動地開了這個頭, 那我自然就得繼續探索下去。眼看離真相這麼近,再退縮有點說不過去, 一知半解比起是什麼都不知道, 難受多了。
“那麼望湖監獄……我和你一起?”
我不想麻煩她,因為雖然整個寂靜嶺都和希瑟, 或者說至少是阿蕾莎關系巨大,但後面這些爛攤子,還是讓我親自去解決比較好。
畢竟遊戲裡都是這麼發展的。要是凡事都讓大boss解決,作為主角豈不是太垃圾了一點,說不過去。
於是我沖她搖了搖頭:“之前的事情已經非常感謝了,後面的,交給我自己來就行。”
希瑟大概知道我的想法,於是也沒有強求。
這裡沒有紙筆, 我跟著她走到桌子邊,她用手指在桌子上描繪出寂靜嶺大致的地圖:“託盧卡監獄在託盧卡湖邊。這是寂靜嶺,這是託盧卡湖, 我們所在的地方,布魯克海文醫院,在這裡。”
我努力將她手指劃過的軌跡在腦海裡面重現,勾勒出一副完整的寂靜嶺地圖。
“感覺不算很遠。”我估量了一下,然後輕松地對希瑟道,我希望她也不要對我太過於擔心。
可是希瑟的表情沒有和我預想的一樣變得輕松,她仍然看上去有些憂心忡忡。
“我沒有去過那裡。”她說道,“可是,相信我,託盧卡監獄並不是什麼容易進出的地方,沒有人知道那裡關押了了些什麼。再加上,教會一定不會放鬆警惕,不知道會派多少人看守,這樣一來要闖進去就會更困難了。”
這些事情,就算她不說,我多多少少也有心理準備。寂靜嶺的監獄,聽上去就不是什麼善良的地方。這地方連遊樂園都是那個鬼樣子,更不要說監獄了。
我臉上的笑僵硬了一下,下意識想去拍希瑟的肩,碰到之前又反應了過來,尷尬地收回手轉化成撓頭的動作:“沒事,教會那麼害怕的什麼‘恐懼’都已經被我宰了,更何況別的。”
一提到“恐懼”,希瑟的表情好像有些起伏,卻欲言又止。
“那個是……”她停下來,又搖了搖頭,“算了,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輕輕點了點頭。
但這個問題,思考起來實在有些太過於沉重。為了防止我本來就不怎麼經常運轉的大腦過載,我暫時不想去考慮它。
“你先離開這裡吧。”我對希瑟道,面對這個曾經的主角兼boss,我竟然有種宿命交接的神聖感,“剩下的,就交給我。”
看上去希瑟的顧慮還是沒有完全打消,但最後她還是離開了。
她之前所經受的,比我多得多。我大概能理解這種感受,所以也衷心地希望,她能重新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去。
至於我,還是先把眼下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送走了希瑟,我抱著手臂轉向旁邊的三角頭:“那,你呢?”
我不用看他的反應,因為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已經註定了的。
“好的。”我打了個響指,“那咱們休息一晚,就出發去託盧卡監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刻意強調了要“休息”,三角頭感覺明顯收斂了許多。
不過有些該避免的,還是逃不掉。
終於結束了要睡覺之前,我翻看了一下手機。簡訊和通話記錄都是好久以前的了,這段時間更新的,只有那些在寂靜嶺各處,看似意味不明卻又好像都在提示著什麼的紙條。
我這才想起,剛才應該問問希瑟,這個人到底是誰的。
我合上了手機蓋,把它放到枕頭邊,蓋好被子,三角頭看上去不知道是已經睡著了還是怎麼,躺在那裡沒什麼動靜,一反剛才精力旺盛的狀態。
系統又好久沒有給我報攻略進度了。我這麼想著,然後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在清早我就自己醒了過來。清點了一下東西,帶上裝備前往關押著我父親的地方,託盧卡監獄。
腦中記著寂靜嶺的地圖,沿著希瑟交代的路線往那邊去。
盡管“恐懼”已經消失,寂靜嶺之中的氣氛,並沒有出現多大的變化。甚至在我抬頭看時,在濃霧之後,那些住宅模糊的窗戶中,仍然有人在用詭異的眼神看著我們。
如果僅僅是因為害怕三角頭這麼強大的怪物大搖大擺走在路上也就算了,可是我和那些人,也分明産生了視線交彙。他們卻像害怕我似的,迅速躲了起來並拉上窗簾。
或許在他們看來,我也是一種怪物也說不定。
雖然沒有燃燒的喪屍,可街道上仍然不時竄出束縛者一類的怪物。由於此行的重點是在監獄,因此我根本不想在它們身上花時間和精力,盡可能地閃避過去。
一直到監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