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迅速蔓延,直到它的全身,都燃燒著熊熊烈火。它才將仰起的頭垂下。
它現在高高懸浮在空中,已經可以俯視我了。在經歷了剛才難以想象的折磨之後,它看上去更加蒼白,即便是在紅光照耀下。但它還是勾起嘴角,對我笑了笑。
這次的笑容更加邪氣,彷彿尋釁。
我知道,戰鬥開始了。
再次面對它,我也不再像第一次那樣手忙腳亂。這不是那時我只有一根棍子而現在帶著三角頭還全副武裝的原因,而是,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要面對這一切。
我拿下步槍,瞄準了一下正準備要射擊,卻看見它抬起了手。心裡迅速權衡了一下,便不再堅持,放下槍朝旁邊迅速跑去。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當它將手抬起,一道帶狀的火焰便迅速朝這邊蔓延過來。如果不是我提前跑開,那速度我絕對躲閃不及,而那火焰此時正好就在我剛才站立的地方,扭動和燃燒著。
雖然逃過了,可那火焰在沒有任何燃料的地板上,竟一時沒有熄滅的傾向。它將我和三角頭隔開,分散在兩邊。
“分頭攻擊它!”我對三角頭大喊道,然後瞄準,開槍。
我原本還害怕,子彈會對它造不成什麼傷害。不過還好,看上去它受到攻擊之後,還是渾身僵硬了一下。但三角頭的刀砍下去之時,它仍然飄動著閃避開了。
躲避之後,它朝我轉了過來,再次發動攻擊。
它高高在上,即便只是神的“恐懼”,似乎也還帶著神的某種特質。面對它的進攻,我沒有一點把握可以反擊,只好一味躲避。
看上去,它的攻擊只針對我一個人,這個和它平行存在的同源體。它像是感覺不到三角頭的存在似的,不會對它發起任何攻擊。但對於三角頭的每一次劈砍或者刺擊,都能夠靈活甚至可以說是輕松地躲開。
而它對我下手就很狠了許多。不出一會兒,整個房間便幾乎全部被火焰包圍。
它臉上的笑意也隨著攻擊越來越猛烈,愈發猖狂。攻擊的頻率也越來越大,我一直在逃竄,幾乎找不到沖它開槍的時機,就算我勉強能打中它,打在它身上的那些子彈,也好像直接消失了一樣沒有作用。
怎麼會這樣!
照這麼下去,我的子彈再多,也會有打光的時候。這東西太可怕了,根本打不死,就像是之前的那些喪屍,不,比喪屍還要可怕。
喪屍被砍掉腦袋或者爆頭之後就會馬上死去,也就是說,它們還是有弱點的。但我面前這個,看起來毫無弱點。
弱點……
等等!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我把步槍挎在背後,反手拽出了我的消防斧。這是我帶著的唯一一把冷兵器了,因為用著順手,所以就算揹著很重,我也一直沒有拋棄它。
就算教會滿口謊言,就算他們曾經置我於死地,引起“恐懼”失控,讓詛咒降臨,還想要利用我,但我願意再相信他們最後一次。
“要徹底解開詛咒的話,你需要用你的血殺死它。之前我相信你也發現了,血液有種特別的功效。”
先把別的問題都放在一邊,為了戰勝“恐懼”,我不得不嘗試所有的可能性。
我掉轉了一下消防斧,將刃朝著自己,然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這次手指的血可能會不夠,我狠了狠心,將手掌心往斧子上湊過去——
不好!
我的手還沒有碰到斧子,還沒有讓自己的血沾上去,餘光就看到又是一道火焰,朝著我飛了過來。
我心裡一緊,這時候再跑肯定來不及,情急之下往地上一滾,然而還是沒法完全躲開。火焰蹭到我的手臂,那灼熱的感覺讓我吃痛,手一鬆,斧頭滑落了出去。
“操!壞了!”
我只有這個冷兵器,總不可能把自己的血想辦法抹到子彈上。我想跑過去撿起我的斧頭,但我的衣服,已經被點燃了。
我只好趁著自己還沒有站起來,再順勢在地上滾了幾下。這期間還要躲避它擲來的火球之類,在地上像條擱淺的鹹魚一樣,滾來滾去,狼狽不堪。
等我看著火終於熄滅了,便趕緊站起來。
但猛一抬頭,我竟看見它湊了過來。就懸在我的面前。
它身上燃燒的火焰,幾乎要把我烤得融化。熱浪撲來,我只好眯起眼睛。在僅剩的那道縫隙裡,除了火光,就只剩下那張原本屬於我的臉,和上面模糊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上好~
寫著寫著覺得黑澤維爾還挺帶感的……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