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什麼情況!
變態男一邊緩緩推動著電鋸,一邊深情地低語,但從床上那人死命的掙紮來看不是什麼好事情。
“親愛的……你會變得很美麗的……”
眼看躺著那男人小兄弟就要不保,我一邊滿臉懵逼一邊想都沒想就用肩膀直接撞開了手術室的門,想象著自己是一頭發瘋的西班牙公牛就朝著穿著禮服的“新郎”猛沖了過去。
我應該並不是很重,但是顯然這一下把他撞得不輕。他跌退了好幾步,總之是讓他的手離開了電鋸,不會繼續往前推。
新郎抬起眼來惡狠狠地瞪著我,那雙眼睛像野獸的一樣,在昏暗的房間裡閃著精光。我有點兒發毛,卻還是鼓起勇氣,用盡身體裡的力氣甩出一拳揍到了他的臉上。
“跑!快跑!”我沖床上那個男人喊道。我的目的也達到了,這一下徹底激怒了新郎,他朝著我撲了過來,我也拔腿就往外跑。
根本不熟悉這裡的構造,只能亂沖亂撞。時不時回頭觀察一下新郎的動向,確認他追了上來。這就是我想要的,盡管現在我很危險,但至少我還有槍,我想留給那個男人足夠的逃離線會。
“小東西,我看到你了。”新郎在後面窮追不捨,並且速度非常快,眼看他越來越近,我也沒有心情回頭看他了,只是一個勁地往前跑,反正離手術室越遠越好就行了。
前面有一條長長的走廊,看見側邊有一扇門,我想都沒想就直接推門而入,然後迅速將門關上。
可是這扇門竟然反鎖不了,看來暫時還沒有安全,得繼續逃才行。
我一轉身,手電筒的光線便照入了房間深處。
眼前詭異的景象讓我打了一個寒顫,那一瞬間連逃跑都快要忘記。
我想不出一個醫院的精神科之中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地方,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這裡簡直像是什麼手紡織場的工作現場。
房間之中陳放著的竟然是一排排的縫紉機,在孤兒院中我大概是見到那些阿姨使用過,不過這裡的看起來更加陳舊。那些桌子有的已經損壞,有的東倒西歪,可是在手電筒光線下,在漂浮的灰塵中,它們看起來異常陰森。
還有更陰森的。就是這個房間之中擺放著的衣帽架上,都掛著婚紗。各式各樣的婚紗,像是白色的幽靈在黑暗中窺伺。
“你在這裡嗎?……”
新郎的聲音冷不丁地從門外響起,同時門把手轉動。我這才清醒過來,眼看這間房間在另一端還有一個出口,便毫不猶豫地朝那邊沖去。
東倒西歪的桌子真的給我創造了許多障礙,我不得不從上面翻過去。空蕩蕩的寂靜房間裡,很容易就能聽見新郎的腳步聲追了過來。
我心裡暗罵了一句,跑到門前開啟了又重重甩上,沿著面前的走廊繼續狂奔。
越跑越陌生,而且我根本摸不清楚這裡的構造,慌忙之間也記不得路。我看到前面有燈光就想也沒想跑過去,可是一進門才看了個清楚——這就是之前我把新郎引開的手術室!
剛才情急之下沒細看,而現在,我已經被惡心得想要吐出來。滿地都是死狀慘烈的屍體,地板被血汙染得看不清楚原來的顏色。
所有的屍體,看起來都死於下半身被殘忍地割裂了。髒器好像也都拖在外邊,只是我不敢進一步直視。
只不過手術床上是空空蕩蕩的,看上去那個男人已經逃脫了,我鬆了一口氣。不然的話,他應該也已經成為了那些屍體中的一員。
咣當一聲,身後的門關上了。我暗暗叫了一聲不好回過身去,只見新郎已經慢慢地走進了之間房間。
他的步履顯然沒有之前那麼迅捷,而且雙眼睜大顯得更加神經質,估計是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一切,指的就是那張空蕩蕩的手術臺。
“我的寶貝不見了……”新郎直勾勾地看著手術臺,走向那裡,手指顫抖著撫摸曾經用來綁縛人的木頭架子,現在那裡已經完全斷裂。
我已經完全摸不著頭腦了。他說話的口氣寵溺得要膩死人,做出的事情卻是無比殘忍和血腥。本來我應該趁這個機會逃跑的,可我偏偏作死地因為好奇,停住了腳步。
但是接下來,我也沒有機會了。
因為新郎的目光,馬上就惡狠狠地轉向了我。
“你弄丟了我親愛的帕克……”他先是喃喃地道,又突然轉變成歇斯底裡的吼叫,“你弄丟了我的新娘!!你這個該死的賤貨!”
“哦、該死。”我這一刻好像才明白給自己惹上了什麼天大的麻煩,於是迅速地掏出□□。可這根本沒用,新郎撲了上來,我只能狼狽地又迅速逃走。
這樣一直兜圈不是個辦法。我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是脫離他的視線讓他從此找不到我,第二,幹掉他。
新郎這下應該是徹底被我激怒了,發瘋了一樣朝我怒氣騰騰地狂奔過來。其實我早該考慮到這個問題的,可是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這樣一來,也就沒有什麼機會能從他的視線中逃離,不被他抓到就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