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裳穿上比沒穿還羞人,白骨怎麼可能會喜歡,聞言當即搖了搖頭,直接了當道了句,“我一點都不喜歡。”
秦質面上的笑當即消散得幹淨,語調依舊溫和,卻又不同於真正的溫和,“為何不喜歡,是因為這衣裳不是你那個公良哥哥給你買的嗎?”
這怎麼可能一樣,他也不看看自己買的什麼衣裳,這衣裳一看就不正經,走幾步紗都要飄起來,和周身繞著虛無縹緲的煙似的,吹一吹便散了,叫她如何穿!
白骨只覺他根本就是刻意羞辱,不由伸手推開了他的衣裳,語言蒼白無力,“你這衣裳不一樣。”
“都是衣裳又怎麼會不一樣,想來是送的人不一樣……不喜歡便不喜歡罷,我不會勉強,你現下就可以離開。”秦質將衣衫隨手放進木箱子裡,面色平靜,彷彿半點不在意一般。
這般離開剛頭答應的事自然是不算數的,一切就又回到了原路,且再開口讓他放了公良亶便更是難上加難。
她自然不能離開,可要穿這衣裳又實在讓她太過為難,穿上這樣的衣裳自然是脫離不開那檔子事的,也不知他一會兒還要如何?
那久違的羞澀讓她渾身不自在,只覺答應秦質,後頭只會越來越變本加厲,她一想起他往日床笫之間那個沒有底線的做派,腿就莫名發顫。
猶豫之間,秦質已然準備關上木箱子,她連忙伸手按住他的手,如同壯士斷腕般決絕,“我穿便是,只你別忘了剛頭答應過的事。”
秦質這才眉眼微彎,眼含笑意,話在唇齒之間一繞,頗有一番莫名意味,“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們便出發罷,我尋了個好地方正適合看你穿這衣裳……”
肅王府中有一條密道,入口在庫房內門這一處直通將軍府,洛卿回到王府便匆忙進了密道,沿著密道一路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到了將軍府的臥房。
彼時,冷麵將軍已然坐在房中等了些許時候,見洛卿一人而來,便語含關切問道:“她這幾日可安好?”
洛卿款款施了一禮,自然而然上前替他捶肩,二人極為親密,如同夫妻一般,“王妃近來胃口稍稍好了些許,只是身子還有些疲乏,特地讓妾來告訴您一聲,待她身子好些便來看你。”
大將軍聞言不語,王妃素來知他心,現下這個緊要關頭不見人,他的心情自然算不上好。
洛卿的溫柔小意倒讓他的冷麵稍微緩和了些許,不過到底是常年在外打戰的,那周身的凜冽威嚴還是讓人半點不敢鬆懈。
洛卿一邊揉按著他的肩膀,一邊趁此機會開口顯明自己的價值,“來將軍這處時,妾的人已然探到了國師那處的動靜。”
大將軍面露詫異,秦質那處防得密不透風,他幾次三番派人探查,愣是連半點動靜都不知曉,甚至連他在不在府中都探不到,此人兵不血刃誅殺了根基極深的太子,卻還能得皇帝這般看重,實在太過不可思議。
也讓他覺得前路莫測,威脅至極,這是他多年徵戰來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感覺,卻不是在戰場上,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般朝堂之上道暗刀才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往往最是可怕。
他當即伸手拉過她的柔荑,線條冷硬的面容上只覺不可思議,“真的?”
洛卿眉目微轉,似嗔非嗔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到懷中拿出一張薄紙遞到他面前,“將軍還不相信妾,這是從秦國師的桌案上取來的,妾的人還探聽了他們商討重要訊息,國師打算三日後夜半逼宮,宮中十二個侍衛大多在他控制,只這上頭的五個人他拿捏不住,似乎已經尋了法子在那日夜裡拖住這五人。”
大將軍連忙接過那張薄紙,開啟了一看果然見上頭五個人名字,裡頭記極細,連什麼性子都一一分析,確實都不是好相與的人。
他自幼便過目不忘,不似一般武將文不通,乃是文武雙全的儒將,秦質此人他早先就一直觀察著,他的字跡自然也爛熟於心,這確確實實是他親手所書,便也不再多疑。
他暗一沉思,如今他已經聯合了巴、蜀二地的藩王,暗中囤加兵力,這二位藩王早已在京都等著,只太子那一派的老臣頑固不化至極,半點說不通,生生叫人氣煞。
秦質若是這個時候出手奪位,正好可以趁他不備坐收漁翁之利,也可以順便除了這個心頭之患。
他想著不由面露笑意,當即摟過洛卿在她粉面上用力親了一口,“你果然不是一般女子,這一回若是事成,我一定不會虧待你。”
洛卿他懷裡笑開了顏,似乎整顆心都撲在他的身上,滿眼崇拜,“只要能幫將軍大業一絲一毫,妾做什麼都願意。”見將軍神情極為愉悅,她柳眉含愁,直難為嗔道:“國師連在宮中當值的人都能買通,不知將軍要如何佈局才好?”
大將軍聞言劍眉一揚,頗有幾分勢在必得的氣勢,開口卻只說了大概,細節半點不透露,“既然國師不喜歡這五個人,那本將軍必然要一併帶去見見他的,至於其他七個人自然靠近不了寢宮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