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聞言苦澀難解, 想要讓他回去卻半點開不了口,往日看不見他能忍便忍過去了, 現下就在她身旁又這般虛弱, 叫她如何說得出口?
秦質沒等到回答便微微抬頭看來, 見她不語也沒再開口問, 只抱著她低頭吻了上來,唇瓣輕輕觸碰似乎只有這樣親暱才能讓他稍微安心一些。
他的薄唇微啟吸吮住她的唇瓣, 輕輕吸吮, 似乎在摩挲一塊軟糖, 半點不帶侵略意味, 親暱之中又覺舒服。
她知道要推開他, 可手卻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捨不得這最後一點溫存,一想到要舍棄, 便覺連心都被剜掉了, 叫人痛不欲生。
那齒間清冽的男子氣息漸漸透來, 讓她呼吸漸漸不暢,不自覺沉迷其中, 唇瓣微微一動忍不住吮吻了下他溫軟的唇瓣,只一下意亂情迷地回應, 便被秦質抓得緊緊的,舌尖很輕易便探了進來細細纏磨。
白骨被他磨地心口慌跳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 便感覺到他呼吸漸重, 那唇瓣齒間的纏磨惹得屋裡的空氣都熱了起來,耳鬢廝磨之間只覺他額間都起了濕意,手也頗為用力地摟著自己。
她連忙睜開眼睛看向他,果然見他額間微有汗濕,窗邊透進來的月色映得他的面容頗顯幾分蒼白虛弱,她心中一急,連忙輕輕扶上他的手臂,微微避開了他的親吻,捋了捋發麻的舌頭,低聲阻止道:“我困了,想睡覺。”
話中雖是拒絕,可語氣卻因為剛頭的耳鬢廝磨顯出幾分濕潤春意,聽在耳裡頗有幾分女兒家的嬌軟,音色極柔似在撒嬌。
二人靠得這般近,說話間唇瓣都能相觸,欲親不親的惹得人心猿意馬,床榻上的氣氛越發旖旎。
秦質穩了穩了心神,手上力道漸松,手上才覺出幾分未曾注意的疼,一時只能輕輕環著她,又在她軟嫩的唇瓣上輕啄了一下,聲線微啞寵溺道:“好,睡罷。”
白骨見他這般摟著自己,死死壓著想要窩進他懷裡的念頭,低聲提醒道:“哥哥,你不回去嗎?”
秦質聞言眼睫微微一顫,半晌才當作沒聽見哥哥二字一般,避重就輕回道:“娘子,我身上疼得厲害,抱著你才睡得著。”
這話中的刻意迴避讓她心口一陣酸澀,再也開不了口說接下來的狠話,只能在他懷裡微微轉了個身背對向他,稍微隔開了些距離。
秦質見她背對著他沒再開口說話,屋裡極為安靜,靜得讓人透不過氣來,他默然了許久還是伸手攬上她的腰輕輕抱住,動作極輕緩,似乎生怕她不願意讓他抱著一般。
白骨眼眶瞬間一片通紅,晶瑩剔透的淚水順著臉頰一顆顆滑落而下漸濕了枕側,心口難受地喘不上氣,卻還要死命壓抑著不讓他發現。
他身上傷重極難入睡,過了許久呼吸才漸漸平穩起來,可惜睡得很淺,她微微一動便能讓他醒過來,這一醒便又要好一會兒才能入睡。
她生怕吵醒了他,便再也不敢動彈一下,整夜下來整個身子都麻了,僵硬得不行。
昨日的一個回應讓她更加不知道該如何疏遠他,早間起來的時候看著他那虛弱蒼白的模樣,更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拖著,這一拖便又拖了兩日。
客棧外頭每日都有人叫囂,她即便不理,也總是能聽見的,這就像是一個警鐘,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離開。
可秦質每每對她溫柔倍至,小心翼翼絆腳的時候惹得人心都化了,她只要一面對他就是一敗塗地,根本說不出半句重話,只能刻意冷著臉,可他好像完全看不出來一般,照舊親親抱抱,還是一如既往地親暱。
她想法子刻意遠離他也無用,每每離開了片刻他就會形容落寞地找來,身上的傷本就不宜走動,這般多多少少加重了些傷,虛弱地不堪一擊。
白骨便也不敢再刻意離遠了他,在他身邊呆久了,心思便開始搖動了,越來越捨不得,越來越貪心……
她總是在想,這只是一次意外,他即便不會武功,也會陣法蠱術,往後必然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危險,更何況她現下恢複了武功,她也可以護著他不是嗎?
白骨這般想著便一下豁然開朗,連忙端起藥邁出了灶房,滿心歡喜地想要去告訴秦質,叫他知道自己的心意,這一出灶房正巧碰上迎面而來的蠱酒老兒。
老兒一看見便沖著她招了招手,“哎,你那蟲兒我可沒法要了,這幾日成天哭,我瞧著這般下去都能快哭幹了,你趕緊端走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