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質聞言神情怔然, 似乎沒有聽清楚,微微支起身看著她的眼睛,裡頭滿是依賴, 卻不是對著自己, 而是對另外一個男人, 語氣微冷, “你叫誰哥哥?”
白白濕漉漉的眼睛似乎泛著霧氣, 秀氣的眉頭皺得緊緊,半點不想理會他。
姑娘家心裡受了委屈, 想著孃家人來接這也無可厚,可在秦質眼裡就不同了, 公良亶和她沒有半點血緣關系,十鬼和伺玉或許可以當她的孃家人,但公良亶絕對不行, 他的企圖何其明顯, 男人又如何看不出男人的心思?
公良亶倒是想得美, 他辛辛苦苦花了這麼多年才讓她開竅一點, 他卻將她藏了一年妄圖坐收漁翁之利……
秦質聞言唇線抿得極直,眉眼漸染戾氣, 腦中直現起公良亶那日說的話終究是他心底的刺,他再如何厲害,也沒法回到過去, 她的那些記憶裡不會有自己……
往日夫妻和美倒也不覺, 現下卻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那刺紮得太深,一顯出來就沾滿了血。
秦質眉間一斂,伸手捏住她的小臉,語氣肅然陰沉又重問了一遍,“你叫誰哥哥!”
白白往日有一餐沒一餐,能填飽肚子已然不錯,是以即便生得白皙,也是不健康的蒼白,加之以往練了邪功即便得帝王蠱填補虧損,可到底差了這麼一點,秦質便每日變著法子給她弄藥膳調理身子,這些日子可是被養得極嬌,是以這般一捏,白白的臉頰便覺生疼。
她忙伸手去扒他的手,卻連一根指頭都沒能扒開,心裡越發憋屈到了極點,握起拳捶他,直傷心欲絕地道:“我叫誰哥哥關你什麼事!”
秦質伸手抓住她的手往頭頂一按,面色冷到了極點,聲音依舊清透,只比往日冷漠了許多,如古井之中的泉水一般冰冷刺骨,“早知道我就應該早點送那個廢物下地府,免得你這般心心念念……”
白白手被牢牢按著,聞言只覺渾身發寒,這話有幾分真看他神情就明白了,她往日竟沒有看清這個人的真面目,金玉之下竟是這般可怕,連打殺人命都不放在眼裡,“你究竟是什麼人?!”
秦質聞言玩味一笑,看著她緩聲道:“為夫是什麼樣的人,娘子忘了嗎,需不需要為夫身體力行替娘子回想回想?”他說著長腿微屈分開她的腿,叫她半點沒有施力的點,這姿勢讓她要多難言有多難言。
白白羞惱至極,忙使了吃奶的勁頭扭啊彈的,卻半點沒退離他的壓制,她一時心口都慌得緊起來,連忙小聲喃喃道:“你不要這樣,我害怕……”
秦質見她這般神情才微微有所緩和,雖沒再開口說過分的話,但也沒有打算放開她的意思。
這般被他壓制著,身子毫無縫隙地相貼極為曖昧,讓她腦中的思緒極亂。
她微微調整了呼吸,盡量做到語氣平緩不露馬甲,睜著濕漉漉的眼兒看向秦質,學著往日從那隔壁聽來的牆角,軟了態度輕聲道:“相公,你先起來我們好好說話行嗎?”
秦質聞言只靜靜看著她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神情肅然,叫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麼。
白白心在胸口猛烈跳動,身上出了些許冷汗,看著他清澄卻如深潭一般的眼眸,心中越發沒底,便又抬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秦質視線在她面上停留許久,久到她以為他根本不會理會她的時候,他卻松開了她直起身坐在矮榻上。
白白連忙坐起身揉了揉手腕,餘光瞥了他一眼,見他垂著眼默不作聲,便連忙起身往屋外跑,手腕卻被他抓住,一把拽回了他懷裡。
白白一坐進他懷裡連忙急著要起身,卻被他的手扣住了腰半點動彈不得,她一時無法只能垂著眼睫一聲不吭。
“你不是要和我好好說嗎?”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我現下要回家了。”
“你說了什麼,我聽不懂。”秦質神情越淡,語氣平靜。
白白見他這般神情,心口如同被一隻手擰著一般,酸澀疼痛到了極點,“你就當作我們這親沒有成罷,反正我家裡人也沒有同意,就當沒有這門親事。”
秦質聞言輕笑出聲,似在調侃,“你回去要幹什麼,找你的公良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