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質等了半晌,見她不說話心中越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看著她輕柔道:“看見了嗎?”
白白聞言身子微僵,這般溫柔的說話卻叫她莫名有些害怕起來,生怕他又像那日一樣變了個人似的。
許久,她抬眼看向他,見他眼中神情依然溫柔,並沒有因為自己知道了那些而變了態度,依舊是她熟悉的相公。
恐懼微微有些淡去,漸漸湧上心頭得是委屈難過,難過他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他都不知道那是什麼後果嗎。
委屈他這樣做的時候,根本想過她要如何自處?
難道要自己看著他死嗎?!
白白的眼眶一下濕潤,壓抑的幾日的情緒一下子冒上來,猛的甩開他的手站起身,“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就因為說書人說了你的朋友不是,你就殺了整個酒館的人,你是不是瘋了!”
白白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的嫉妒憤怒早已埋在心裡,現下情緒一來全成了導火線,往日呆愣愣的,一到關鍵時刻腦子就轉得極快,電光火石間自動轉了無數畫面。
她越想越不對勁,想起他提起那個白骨的眼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神情,他說他對自己一見鐘情,怎麼可能?!
他這樣的人面皮生得這樣好,如何缺得女人?即便是真的一見鐘情,也不可能短短幾日就對她的感情這般深,就好像已經相識了好久一般……
她猛然想起那日畫舫中那個女子說的話,她好像說她像極了一個人……
荒山埋白骨的白。
白骨。
她長得像那個白骨嗎?
她腦袋空白了一片,呼吸一下比一下重。
秦質以為她害怕自己,連忙起身撫上他的肩膀,“娘子,那些都是惡人,他們不死,死的便是我們……”
白白眼睛都通紅了,當即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你是不是喜歡那個白骨?”
秦質不防她突然這般問,一時怔然,他自然是喜歡她的,可如今她記憶全無,又怎麼能在她面前提起她是白骨的事?
往日她過得何其苦,他又怎麼捨得她想起來那些黑暗?
他當即一口回絕,“我不喜歡她,我喜歡你。”
其實不用多言,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明白。
眼神根本騙不了人,他遲疑的那一瞬間便已然讓她明白了,她再是遲鈍也不可能不知這遲疑是為了什麼……
那所有的一切就都說通了,他為什麼會一眼就看上了她,為什麼會願意掏光家底娶她,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全都是因為她像一個人,一個他喜歡的男人……
竟然是個男人?!
她又驚又怒,心口一陣陣疼,身子突然被抽幹了力氣一般重重坐在矮榻上,絕望翻湧而來,茫然地不知所措。
秦質見她這般神情連忙俯身去抱她,安撫似的親了親她的臉頰,滿眼心疼看著她,“娘子……”
他越輕聲哄著,她的心裡就越難受,委屈到了極點,當場崩潰地推他,紅著眼睛大聲道:“我要回家!”
秦質抱著她不鬆手,見她情緒越發激動,生怕她張牙舞爪地傷了自己,連忙抱著她壓在矮榻上,哄道:“心肝兒,別傷了自己。”
白白見他還這般壓來,滿心想的都是他把自己當成白骨,那他床笫之間想得是不是也是那個男人?!
他是不是現在還想把自己當作白骨來做那檔子事!
白白氣得渾身發抖,當即手腳並用地掙紮,可惜半點用沒有,那力氣根本抵不過秦質半分,直被他死死壓在榻上半點使不出力氣,她一時直想到了家中兄弟,往日公良哥哥什麼都能幫他們解決,那形象在她心中不是一般人能比得的,就像是神仙哥哥一樣的存在。
現下被壓在矮榻上和他的身子毫無縫隙得貼著,讓她越發氣急敗壞,直帶出一絲哭腔喊出了腦海裡的人,“公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