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眼神一沉,面上沒了表情,極為冷漠麻木,出了屋子便輕身上了屋頂,幾個飛躍消失在夜色中,根據記憶原路返回肅王府。
離開時王府守衛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可現下卻亂成了一鍋粥,僕從來回奔走驚恐,侍衛一批一批往府外奔去。
剛頭熱鬧的大宴已然一片狼藉,地上甚至潑了一灘灘血跡,甚至有人的殘肢,場面極為恐怖。
白骨輕身一躍悄無聲息落在屋簷之上,平平靜靜看著,這種場面見多了並沒覺得有什麼,只是心中一時有些不喜,自己的獵物被旁人捷足先登,那一身怒氣無處發洩,神情便越顯陰戾。
“長老。”屋簷另一處傳來一聲輕喚。
白骨回頭看去,見是公良亶便開口問道:“剛頭發生了何事?”
公良亶看見他手中拿著的鞭子,向前幾步在他身後道:“肅王府中的一幹侍衛突然群起而攻,席上眾人皆被攻擊,受了重傷,慌亂之間肅王被侍衛劫去,現下不見蹤影。”
“往哪處方向去了?”
輕描淡寫的語調極為平和,卻莫名透著一絲威脅,少見的怒意在白骨周身透出,哪個男子被這般羞辱能平和下來,自己若不說出肅王下落,恐怕就得先肅王一步死於鞭下。
公良亶默了片刻才開口,“那群侍衛往東南方向的林子而去。”他微微一頓,又提醒道:“長老,那是王爺……”
白骨理他才有鬼,話還未聽完便飛身往那處方向躍去,白衣輕衫眨眼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公良亶眉心一斂,當即快步跟上,肅王若是出事,今天席間每一個人都逃不脫天家震怒,他絕不能放任不管。
席間本就已近後半夜,再這般一折騰天色已然濛濛發亮,幾個王府侍衛神情麻木地將肅王綁在樹幹上。
再一細看,這幾個侍衛皆眼眸無神,動作僵硬沒有生氣,待綁好了肅王便如有人引導一般,零零散散離開了林子。
楚複上前一探鼻息,轉向樹下站著的端方公子,“公子,人嚇暈了。”
樹上葉間微微染盡天光,濃綠的葉子透出淡淡的青,葉上依稀可見清晰的紋路,夜盡天明,風微微拂過帶著一種淡淡的寒意。
樹下的公子聞言輕笑出聲,看似脾氣極好,說出來的話卻比這晨間的寒風還要刺骨,“用刀子捅醒,這樣暈著怎麼會有意思?”
楚複聞言立即拔出靴中的匕首,正要下手卻聞不遠處細微聲響,那聲音清冷淡漠,“你確定那些侍衛是往這一處來了?”
“十七確定。”
楚複忙看向秦質,秦質微微一斂眉。
說話間,白骨忽起一旁有異,足尖輕點往前飛躍而去,便見林中空空蕩蕩,只餘樹幹上綁著的肅王。
肅王不複先前風光派頭,頭發亂糟糟的垂落下來,發冠早已不知去了何處,身上的華服被血沾染,雙眼蒙著從他身上撕下的條狀衣擺,形容狼狽。
公良亶端看一眼,“好像被折磨的地暈過去了,也不知是何人所為?”
白骨冷笑一聲,言辭陰鬱,神情輕蔑,“在我面前他可沒有暈的資格。”說著一鞭揮出,鞭子帶著凜冽的風勁襲向肅王。
帶著倒刺的鞭子有沾染的鹽粒,觸及到血液自動融化進肉裡,可謂是酷刑上的酷刑,加之白骨使鞭手勁極巧,這一鞭打在經脈處,肅王猛然痛醒,一聲含糊的低吟後,當即便哀嚎不斷。
公良亶站在一旁眉頭緊皺,卻又不敢攔阻。
白骨平平靜靜看著,片刻後唇瓣輕啟,一開口聲音便變了一個調,聽在耳裡便是溫婉女子的聲音,“王爺喜歡這鞭子嗎?”
肅王聞言不語,想來是知曉現下這般處境於自己有多不利,也知此人是刻意羞辱自己,王爺至尊自然不能被人輕慢,便死死剋制著怒氣,緊緊閉著嘴。
可惜他碰到得是白骨,暗廠出來的人刑罰逼供可個個都是好手,白骨鬼宗長老,那手段又如何是人消受得起的,一鞭下去痛入骨髓,命去了一半,卻吊著一口氣根本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