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順著血跡一刻不停地追著,到了林子深處卻發現血跡沒了,人也不見了蹤影。
枝上花瓣悄然而落,輕輕飄飄柔軟幹淨,再沒有沾染毒粉。
白骨隨手扔掉了手中傘,手執軟劍靜聽四周。
林中清風拂面,鼻尖沾染淡淡的清新花香,四周極靜只餘稀疏蟲鳴。
忽而一處蟲鳴寂靜,白骨執劍襲去,上面猛然襲下一掌,她忙抽身避開,那掌力帶著凜冽的力道擊向地面,震得地面微微一動,隱約似有刀劍兵鳴耳旁。
白骨還未來得及細聽,廠公已然接二連三襲來,伸手為爪,指套尖銳鋒利沾染血跡,一擊比一擊狠,一旦碰上便是開膛破肚。
白骨從容退後,微一彎腰避過一爪正欲提劍反擊,林中天色忽然沉下,如淩晨天色將亮未亮,朦朧泛著幽幽冷藍色,剛頭景色如畫的林中忽而變成了鬼林,鬼怪嘶吼四下傳來。
忽而一旁驚顯一人,頭戴金盔,身披鎧甲,手中銀頭花□□向廠公。
白骨神情一震,這根本不是人,他沒有腳浮在半空中,渾身上下冒著黑氣,面目不清,這般看去彷彿一團黑影穿著鎧甲。
廠公避開一擊快速爪去,那鬼兵不躲不移,一擊中便如被打散的煙氣一般消散而去,又忽然出現在另一側,一槍擊來,廠公受了一擊重擊,迅速後退卻見身後黑壓壓一片鬼兵。
白骨瞳孔不住收縮,當即迅速往後退去,一二鬼兵陰氣森森對視一眼,分做兩批執槍飄至半空追去。
廠公心頭大震,如何不知這是何情況,這鬼兵奪魂之陣他自然聽過,從來未曾相信,因這陣法所傳是借千萬年前為帝王陪葬的將兵,因怨氣太重無□□回轉世,又極有領地意識,既進了陣中惹到他們或不惹到他們都是必死無疑,且絕無可能出陣。
他今日竟然進了這陣!
現下性命之憂,自然無暇顧忌與白骨的大仇,當即頭也不迴避逃而去。
林中忽起詭異大風,一聲驚雷巨響,似在耳邊掠過,震耳欲聾,大雨忽而落下,鬥大的雨滴砸在身上極疼。
白骨一路快速飛掠而去,可行了許久還是未出鬼林,身後追來的鬼兵悄無聲息,她甚至不知道它會從何處突然出現。
念頭剛起,前頭忽然黑煙聚集,還未成型,一把銀槍便先迎面襲來。
白骨生生一頓,彎腰避過繞著一旁的樹幹旋轉而上,還未上去便見淩空劈來的銀槍,她提劍一擋,不想這鐵如泥的軟劍便被帶著黑氣的槍如紙一般削了一截,銀頭花槍順勢而下重重劈在了肩頭。
白骨被打得一沉,肩頭巨痛,一落地還未站穩就一劍刺向前頭鬼兵,一觸便煙消雲散,下一刻聚在後頭擊來。
後背如巨石擊來一般,五髒六腑皆受震蕩,她猛然往前一傾,生生噴了一口血,幾個正欲上前的鬼兵閃避開來。
她眼神一暗,手握劍刃一滑,當即染了一劍鮮血,執劍周身一旋,周遭鬼兵迅速退後。
白骨快速竄出,在林中倉皇飛離,身後鬼兵緊追不捨。
林中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分不清前路,稍有不慎就可能撞到奇形怪布的蒼天大樹。
鬼怪嘶吼聲不絕於耳,白骨五髒六腑皆受震蕩,速度越來越慢,前頭忽而一道劃破天際的閃電淩空劈下,如在眼前當即劈爛了前頭橫斜而長的大樹幹。
白骨生生一頓,再也支撐不住白衣翻飛垂落而下,身後鬼兵眨眼之間現在眼前,執槍狠狠刺來,她下意識閉眼。
樹幹焦黑一片灼灼燃燒,被大雨澆濕冒出滋滋聲,煙氣忽起,雨幕中快步而來一人,上前半分未頓伸手接過落下的白骨,微一側身,生生替她擋下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