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質看了一眼,忽俯身看向洛卿,薄唇輕啟,語調緩慢如同蠱惑,“居於後院的女人與我並沒有什麼區別,可一個對我有用的人卻不一樣,聰明的人應該知道如何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洛姑娘覺得對嗎?”
洛卿聞言看著秦質的眼眸許久,清澄幹淨卻一池潭水,可靠的溫潤公子。
她微默片刻再看向秦質時,眼裡神情已然告訴了他自己的決定。
夜盡天明,漫無邊際的翠綠竹林在靜謐的灰色中越發壓抑,林下快速奔逃的人越發顯出倉促緊張的氣氛。
邱蟬子喘著氣極平生最快的速度在竹林中逃離,身後林中兩道影子飛掠而來,如影隨形片刻便截了邱蟬子的路。
鬼五鬼六堵著他的路,卻忌於邱蟬子蠱術不得輕易上前。
邱蟬子按著胸口,滿頭大汗站在原地,看著二人眼神陰翳兇狠。
二者僵持不下,忽見林中葉上悄無聲息掠來一人,不過半載光陰,眉眼越發長開,容色驚豔惑人,烏發平順垂落身後,白衣清衫,一塵不染,幹淨得不敢染指。
白骨足尖點竹葉,身輕如燕隨葉起伏,內力收斂越顯高深,忽爾如一隻垂燕飛速落下,衣擺飄然而起,甚至還會看清她的動作,便覺一道劍光閃過。
邱蟬子連連後退,一甩衣袖擲出一隻暗紅蠱蟲,直擊白骨面部。
白骨提劍一擋,蠱蟲觸劍刃立斷兩截,落在地上不停挪動,她眉間一蹙,未再近身,立於一旁虎視眈眈。
“廠公還未做真正決斷,你竟敢妄自動手!”
白骨反手輕挽劍花,微垂眼睫看了眼手中的劍,神情淡淡,“廠公要殺你又豈會提前告知於你,你驅使死人盜取帝王蠱,難道還以為自己能逃過此一劫?”
“呸!你血口噴人,我要見廠公,我要當面和廠公說清楚!”
白骨聞言一笑,言辭淡淡,“咱們‘同僚’一場,你這樣小的要求我又怎會不成全,現下就帶你去見廠公。”說著便一劍揮出,直取邱蟬子的腦袋。
邱蟬子這麼多年早已熟知這廝惡毒之處,早在劍來便已做好準備避開,可脖間還是被劍氣劃傷,險些切斷了其中的大脈,一時恨毒了白骨,只拿男兒最容易被激地一處罵道:“你個不男不女的廢物,連送上門的女人都收用不了,整個暗廠哪個不知曉你不行,武功練的再高有個屁用,往後洗好了□□……”
白骨眼神一寒,揮劍上前截了他的話頭,身姿輕盈飄忽,鬼五鬼六上前擋住了邱蟬子唯一的去路。
邱蟬子避無可避,袖口中擲出的蠱蟲皆被一一劈斷。
白骨移動間身形如鬼,前一刻正前方白色衣擺飄過,後一刻人已從左邊襲來,片刻間便將邱蟬子制服在地。
一劍猛然往下刺穿了邱蟬子的小腿,只聽一聲,“啊!!!”痛叫出聲,邱蟬子額間的青筋暴起,疼得生不如死。
白骨神情平靜,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彷彿自己只是將一隻臭蟲釘在地上一般。
鬼五鬼六麻木的面上浮起一絲笑意,眼神滿是喪心病狂的興奮,他們千歲爺費了這麼多功夫,今日終於要除掉邱蟬子這顆眼中釘了!
白骨微微扭動手中劍,又聽邱蟬子一聲歇斯底裡的痛叫,疼的失去了知覺。
她不著痕跡一笑,一劍拔起,快速舉起手中劍帶著凜冽的風勁刺向邱蟬子的頭,忽而冷厲的眼神微微一滯,手中一頓,劍尖一下停在了邱蟬子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