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質醒來看見前頭留空大片,後頭軟綿綿的一團微微一動,他轉頭一看不由笑起,滿眼溫和歉意,“擠到你了罷?”
白骨見他這般,違心地搖了搖頭,以示安慰。
秦質起身伸手拉開被子,白骨便順勢爬了出來。
拂夏進前立在一旁等著伺候
白骨跟著秦質下榻淨面後,洛卿便拿著木梳,上前替白骨梳發。
白骨抬手拒了,拿過梳子轉身遞給秦質。
洛卿見狀一怔,眼波微轉看向秦質。
秦質拿著手中的木梳,只覺這犬兒有些寵壞了,往日起來都是自己梳頭,拿著梳子常常擺弄大半個時辰,很是勤快,可自從他接了手後就全變了……
白骨見秦質沒反應,便挪到他面前,轉身拿後腦勺對著他,半點沒覺得麻煩人。
這可真是使喚慣了,人世家公子成日被她當個奴隸般使喚,也沒見著她給人家梳梳頭按按摩。
拂夏正想著上前接過自家公子手中的梳子,卻見公子伸手撫了撫眼前這人的長發,手握木梳開始給人梳頭。
拂夏越發看不懂了,這究竟何處人家,惹得公子這般親待。
秦質連日來推了所有的事情,帶著白骨四處遊玩,吃的全都是京都聞名的,玩得是樂不思蜀。
這幾日的衣食住行全是秦質一攬包辦,白骨往日即便沒怎麼花錢,也知曉這其中必花了不少銀錢。
且來時伺玉特地說過,京都的吃穿用度不比別處,一頓飯動輒幾十兩銀子,不可全叫主人家破費,免得失了禮數。
是以晚間趁著秦質睡覺的功夫,悄悄起身離了秦府,尋了一處空曠之地放香。
這一回鬼一鬼二離得近,大抵一個時辰後便現了身 ,俯身恭敬道:“千歲爺。”
“廠公的人回去了?”
“白日剛回去,見千歲每日吃喝玩樂沒再懷疑,只鬼十七那處有人刻意助他,又是暗廠出身極善躲藏,廠公尋不到人,難免還會起疑心。”
白骨看著無盡夜色,神色難解,“逃到天邊也脫不離一個死字,沒人會永遠幫他。”她微微一默,“鬼十七那處不必管,盯緊廠公下頭的暗影,這老東西這般心急取蠱,想來熬不了幾年,邱蟬子讓他生疑,必然不會尋廠中蠱宗用蠱,那花名冊的蠱者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能讓他找到。”
“是!”
白骨聽後面色卻越發凝重。
鬼一鬼二相視一眼極為不解,現下鬼宗雖然亂了,以往也不是沒有,下頭的人一直都是蠢蠢欲動的,何以現下這般憂心,難道有更大危機在後頭!?
二人暗自琢磨了一番,越發急了起來,“千歲可是何處不對?”
白骨想了想,還是看向二人,“你們身上有銀子嗎,先給我一點兒?”
鬼一有些沒反應過來,愣過之後忙從懷裡掏出錢袋,拿出了幾錠白銀,鬼二看不下去,一把奪過錢袋恭恭敬敬遞給白骨。
白骨接過錢袋掂了掂,心中難言滋味,這點銀子在京都喂雞都不夠,他們竟然還這副割了肉一般的模樣。
她一時閉上眼,血慢慢湧上頭,“我記得每回兒成為任務,賞給你們的東西從來不少,如今向你們要一點兒,還真就是一點兒!”
鬼二嚇得抖成了篩子,撲通一聲跪下,“千歲爺,都是大哥非要給那個青樓名妓砸銀子,本來我們帶了一大箱銀票,可他全砸了進去!”
鬼一撲通一聲撲倒在白骨腳邊,“千歲爺,我錯了,她喜歡我給她花錢,每回兒砸銀子,她就笑得特別好看,我……我一時沒控制住,銀子就全沒了。”
白骨眼眸一轉,看向鬼一,“喜歡你給她花錢?”
鬼一不敢接話。
鬼二睨了一眼鬼一,“自然是喜歡的,誰不愛銀子啊,這般大把大把地砸人身上,也不是沒得好處,那鴛鴦如今見了他,都恨不得一輩子和他栓在一起。”
白骨當即丟了手中錢袋,果斷吩咐道:“你們回去一趟,把我庫裡的銀子全部搬來。”
鬼一:“!”
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