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來!”
“讓我來,這小娘子性子這般烈,滋味一定很好!”
“哈哈哈,不如大家一起來!”
何不歡何曾受過這般褻慢侮辱,一時怒極,氣得手中的劍都險些握不住。
馬賊一擁而來伸手抓人,卻不防褚行一躍而出,一劍封喉,何不歡忙提劍上前擊去,二人轉眼間便奪了幾人性命。
後頭馬賊紛紛一退,看著褚行目露兇光。
馬賊頭領卻看向了秦質,眼神如猛獸伏擊。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到了極點。
洛卿本就弱不禁風,見狀更是嚇得拉住秦質的衣角,站在他一旁極為害怕。
秦質神情似含幾分笑意,眼簾輕掀,言辭輕慢,“貨物,駱駝,女人一個都不會留,還請各位原路返回。”世家貴子的做派根本沒將這些人放在眼裡,輕易便將這幫馬賊壓得風頭不顯。
馬賊頭領仰天大笑幾許,忽爾又停了笑,神情藐視鄙夷,手中鞭子突然如靈蛇一般襲向秦質。
褚行一躍而起,卻見青天白日一道白影晃過,他一驚之下失衡落下,忙看向公子,卻見他身前站著一人,白衣不染,眉眼精緻,惑人心魂,手無寸鐵卻接住了鞭尾。
氣氛一時靜下,只餘呼呼風聲。
徒手接鞭,實力顯然不容小覷,馬賊神情一凜,手臂使勁,臂上大塊肌肉硬起,鞭子卻紋絲不動!
眾馬賊見狀紛紛不安,他們大當家是沙漠中的狼,力氣上從來沒有敗過,卻不能在小白臉手中拿回鞭子。
白骨見馬賊用力的額間青筋暴起,不由嗤笑出聲,抬手微一使勁,鞭子便如注了力的遊龍將馬賊從馬上掀了下來,又借力翻身躍起,一息間坐在了馬背上,白色衣擺飛揚,若驚鴻掠影,翩然而起,悄無聲息落下。
眨眼之間,白骨便和馬賊便調換了一下位置,商隊中忽響起一聲驚嘆,眾馬賊還未反應過來,她已然扯過鞭子微微一甩,那鞭柄如長了眼睛一般到了她手中。
秦質看著眼前的人,忽爾微微一笑,酷熱的沙漠烈日皆成入畫景色,啟唇間音色清潤泛涼,“白兄仗義,勞煩一個不留,免了接下來數之不盡的麻煩。”
若不是親耳聽見,根本無法想象這樣一個謙和有禮的公子會說出這般斬草除根的話來,而一眾馬賊人數近百,若要一個不留實在太難,便拿羊群來說,再是厲害的豹子,又如何能一次斬殺盡四下逃竄的羊群?
她聞言看了秦質一眼,一聲不吭間突然揚鞭捲上馬賊頭領,一拉韁繩騎馬拖行,速度不快,看似心有餘力不足。
“大當家的!”眾馬賊紛紛趨馬追上,這人看著速度極慢,可無論如何他們都只差一步。
白骨騎馬漫無目的繞著彎,馬賊極為聰明,很快便察覺出白骨繞彎的規律,從四處包圍起白骨。
幾人揮刀或刺或砍,不時有人用鞭朝著白骨揚起沙子,睜目視物難免被迷了眼,閉目又難避刀劍,馬賊人多勢眾,根本防不勝防。
褚行只覺極為棘手,這到底一拳難敵四手的,馬賊個個兇悍,精於地形狡猾難當,一不小心就會中了招。
“公子,屬下可要幫一幫他?”
秦質看著馬賊圍著白骨越擠越多,聚成一團,“不用,你去了也趕不及。”
褚行聞言一愣,馬賊人數雖然眾多,但要殺白骨還是有些難度,難道馬賊有什麼過人之處?
這念頭不過一閃而過,遠處忽起一片慘叫,白骨手中的鞭子如遊龍一般在人群中帶著凜冽的風勁呼嘯而過,如同帶著鋒利的刀刃,所到之處一片血光哀嚎。
片刻間,碎衣殘肢如被捲入了一個刀片機,滿天飛揚,那人如嗜血而動的殺器,所到之處無一倖免。
何不歡褚行連眼都看直了,眾人面顯異色,心中害怕越盛,有人甚至軟倒在地。
風沙驟然而起,細沙隨風入眼,叫人不能張目視物,待眼睛稍稍適應了,一切已然歸於平靜。
一望無垠的沙漠中,一人騎馬而來,白衣依舊纖塵不染,剛頭那一番血腥場面也如人眼錯覺一般。
秦質端看人來,面上笑意更盛,忽而上前摘過駱駝上的酒囊,仰頭倒入口中,清冽的酒水從高而下從嘴角滑落脖頸,少了平日公子做派,像是閑散灑脫,遊蕩江湖的俠者,一口喝過便將手中酒囊扔去,“這酒恭祝白兄重得武功。”
白骨揚手接住酒囊,看著他一言不發許久,終是抬起酒囊一飲而盡。
洛卿看著白骨這模樣,並不似痴傻之人,眼中不由含了幾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