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還未落地就按在秦質的肩上,一劍刺向他身後的樹跟,樹根一傷既收,感覺身後樹根襲來她一把推倒秦質。
兩人一道撲倒在地,落地滾了幾番躲過接連纏來的樹根,正逢秦質在上,他以手撐地,支起身掃了一眼白骨胸口,平的一絲起伏也沒有……
便是束胸也不可能一點弧度也沒有……
他看向白骨眼含輕惑,白骨被他壓得險些岔了氣,一旁的地皮顫動,她伸手摟上秦質的脖子,翻身壓上秦質,提劍順著他的耳旁一劍刺下。
秦質只覺劍面貼著耳旁劃過,被劍刺穿血肉的聲音越發清晰,滾燙的血液濺起,他微微一偏頭避開了去,再轉頭看身上的人時,發覺他眼裡閃過一絲作弄。
秦質眉梢一揚,面容染上幾分似笑非笑,如同遊玩在外一般自在閑適,剛頭的危險和刻意恐嚇彷彿全然達不到他眼裡。
那頭鬼十七千辛萬苦定下最後一道符紙,身後樹根襲來,他左避右閃被擊飛而來,周遭樹根一下快速蔓延而來,楚複幾劍刺下,樹根驟縮間拉起鬼十七。
林中的陣法一定,符紙之間顯出道道金光,連成了一個大盤,縱橫交錯,從半空看下儼然是一個極大的八卦陣。
須臾之間地動山搖,林中妖樹左搖右擺,紛紛躁動起來。
“去陣眼。”秦質被白骨拉著退後了幾步,理所應當吩咐道。
鬼十七和楚複一道殿後,砍斷接連不斷追來的樹根。
話音剛落,白骨還未行動,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定睛一看是妖樹那下頭的樹根被炸了出來,那底下竟是披著樹根的大蠱蟲,比三個成年男人加起來還要大,皮上被炸破了口子,血水噴湧而出,揚起漫天血紅雨。
那蠱蟲似被激怒,如同長了眼一般向他們這處快速爬來,上頭的枝幹張牙舞爪扭動,形容極為可怖。
陣法已經啟動,接二連三的爆炸連在一起,威力不可想象,他們若再與這蠱蟲纏鬥只怕也要葬身在陣中,更何況這蠱蟲埋在地裡都這般難纏,現下更加不好對付。
白骨快速掃了眼四周,一個翻身躍過前頭的鬼十七和楚複,一劍劈斷前頭伸來的細小樹跟。
蠱蟲速度極快,堪堪就在眼前,白骨腦中一道白光閃過,生死一線間頓悟平時不得處,手腕微轉一劍橫出,劍氣夾雜著凜冽的殺意,劍氣破空,如海波一般翻湧而去,周遭樹木皆被攔腰砍斷,樹木倒去了一大片。
鬼十七和楚複站在最前頭,周遭的氣流激得人頭皮發麻,耳畔回蕩著如龍遊走般的劍嘯,這樣的駭人的爆發力,倘若為敵何人不懼?
秦質掃過前頭攔腰而斷的樹幹,長睫微垂,眼眸摻雜些許莫測。
日頭便照進了林中,樹根接觸到毒辣的陽光皆被火灼燒,發出滋滋的火燒木柴聲。
樹根肉蟲被劍氣一擊,生生頓住,上頭的陽光照射下來,那蠱蟲劇烈扭動起來,嘶吼著掙紮起來,彷彿在火上烤著。
白骨抓住時機,轉身一把扯過秦質往他指定的位置而去,鬼十七回過神忙跟上。
“公子!”楚複一見公子被這般無禮對待,忙追趕上去,卻怎麼也趕不上白骨的速度。
他們幾人才堪堪到了位置,林中接二連三的爆炸,一連線著一連,整個林子倒成了火海。
唯有他們這一處安然無恙,與那火海之間如隔一道看不見的屏障。
白骨遠目望林,蠱蟲成妖,這一遭步步行險峰,差之一毫便能失了性命,剛頭那一劍揮出,她的手腕到如今都微微發顫,那感覺太過激昂,命懸一線之間,似乎突破了一個長久以來都沖不破的瓶頸。
秦質看著林中火如巨獸舌添,忽開口道:“白兄武學造詣頗高,不知師從何人?”
白骨聞言一聲不吭,此人陣法著實讓人心有餘悸,這一路同行難保不會為他世叔尋仇,她眼眸一沉,眼中戒備更深。
秦質未得到答複,看向白骨察覺其中變化,嘴角蕩起一抹笑意,“走罷,出陣。”話落提步往火中走去。
幾人微微一愣,見秦質消失在火海中,才接連跟中。
火海中行走極為灼熱難挨,可火卻並未沾染到身上,行了大抵半炷香的時間才出了林子。
林外大好晴天,存於黑暗中的妖樹也隨著火海慢慢消失殆盡。
林中付之一炬,裡頭錯綜複雜的路也顯端倪,有秦質端看左右,一行人輕而易舉便到了通往外域最近的道上。
滿林燒焦的味道,大火一刻不停,蔓延而去無窮無盡,比起滿林詭異陰森的鬼花,火中更帶無線生機,來年春回大地,這一處必定青樹嫩花,草長鶯飛,更添美不勝收之景。
一行人稍作休憩,便準備起行趕路,一旁的林中忽然冒出幾個少年人,手裡拿著花環,向他們一路快跑著追來,紛紛叫道:“恩公們等一等!”聲音如鶯聲燕語,格外動聽悅耳。
一行人停下腳步看去,是早間救得那些“祭品”,後頭還跟著一群寨民,“祭品”不過片刻功夫就跑到這處,如飛入假花中的蝴蝶,帶來幾分生機。
寨民將手中的花環一一遞給他們,連簡臻抱著的小西都準備了小一號的花環,小女童惦著腳將手中的小花環帶上了小西的腦袋上,尺寸非常合適,簡臻愣神間,自己頭上也帶上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