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周自從擔任了隴右安撫使後,雖然風光無限,但是每日裡忙的卻是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在他來甘州的第二天,周邵陽就將他的計劃與目的全部給他和盤托出了。
這是一盤大棋,某人動過嘴皮子以後就直接做了甩手掌櫃,整日裡跟自己剛納的美妾武氏四處遊玩。而自己卻要為之付出極大的精力去操勞,不過他也不生氣,反而非常高興,對於他來說能夠每日裡在案牘上忙碌那就是最大的樂趣。
這段時間他正在雁門關視察武備,本來還想著去周邊的小鎮去看看,誰知剛剛集結好了隊伍準備出發,就有刺史府的人突然來報,說是周爵爺這兩天正在大肆採買物品,看樣子像是要出遠門。
馬週一驚,他作為隴右官員體系裡的一把手,對於長安最近發生的事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他的眼裡周邵陽那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此子雖然年歲尚淺,但是他對軍事,財政,民生,這些方面都非常的瞭解,每每與他交談的時候,他的想法都能讓自己眼前一亮,這樣的人才,但凡只要再磨堪上幾年,將來在朝堂上放到任何位置都可以。
所以他毫不猶豫,當場就拖拽馬頭,向著甘州方向而去,手下的校尉大驚,連忙呼喝手下跟上。
一行人星夜疾馳,歇馬不歇人,終於在第二天辰時趕到了甘州,馬週迴來後還沒顧得休息一下,就急匆匆的趕到了別駕府,。
此刻的他正無力的倚靠在門廊下的一根木柱上,兩隻眼睛略微有些紅腫,已經被曬得發黑的面頰上被寒風劃開的小口子清晰可見。
他的雙腿已經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想來是一晚的騎乘讓他的雙腿有些使不上力。
“先去前廳坐坐吧,要不然我讓下人帶你去廂房休息一下,你看如何,我這裡是後院,你見過有誰上門拜訪,直接拜到人家後院的。若你是個女子還罷了,可偏偏你卻是個糟老頭子。”
“呵呵!老夫年事已大,不礙的,不礙的。”
周邵陽看了他一眼,砸吧砸吧嘴道:“其實你沒必要這麼緊張,長安現在的局勢就好比狂風怒吼的大海,海面上狂風怒吼,波濤洶湧,但是在海面之下卻是風平浪靜”
“唉!這我也知道,但是這都基於沒有變數的情況下,若一旦有了變數,到時候平靜的海下就會暗流湧動,你此回長安就是那個變數,只要你回去,必將會引動風波,這一點相必你自己也清楚吧。你覺得那些待在幕後的人會讓你得逞嗎?若是將你困住還好,但是就怕有人………”
馬周沒有再說下去,剩下的話相必他都知道。
“小子並不愚笨,您說的我都明白,但是……唉!小子實在是有難言之隱”
周邵陽又不是一塊鐵石,別人的一番好意他怎麼能不明白。
馬周的身體本就不好,這次為了自己不顧身體安危,星夜兼程趕回甘州,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去趟長安的那灘渾水。這讓周邵陽的鼻子一陣發酸。歷史上他就是因為太過於操勞,從而導致消渴症而死。
“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說出來老夫幫你參詳一下。”
“這……此事事關機密,我……”不是周邵陽不想說。而是他不能說,就算他說出來,恐怕馬周也不會相信,難道要告訴他,歷史上李承乾就是在今年造反失敗,從而導致自己憂思成疾,最後沒了性命。
“這樣啊,那老夫就不問了,你既是密諜司的大統領,可能會知道一些老夫不知道的事情,相必也能看的比我明白。
不過,你要切記,回長安後莫要與侯君集有過多來往,老夫在出長安之前就聽人說侯君集現在自持功勞目無君上,驕縱跋扈,將來恐有殺身之禍。”
“小子記住了”周邵陽才不會去管侯君集,他想救的只有李承乾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