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的時候伸手不見五指,這個時候的人們正是睡得正香的時候。
卯兔的身影出現在別駕府後院的月亮門前,她的手裡緊緊的攥著一封有些泛白的信封,神情陰沉的向著周邵陽的房間走去,她那捏著信封的手微微發白,指間的力量可以看出她內心的緊張。
“爵爺,長安來的密信,是王副統領的親衛送來的。甲字級的”卯兔將捏的有些發皺的信封遞給了睡眼惺忪的周邵陽。
周邵陽眉頭一皺,密諜司裡的等級是從甲到丁這四個等級,而甲字級代表的是最高最嚴密的等級。
周邵陽抬頭看了看卯兔那一臉凝重的表情,看她的神情想必是跟信使交談過了,以她的聰慧必是猜到了一些什麼,但是周邵陽沒有問。
來到書房後坐下,驗過了信封上的火漆,用小刀挑開後將信取了出來。
抖了抖將信展開,周邵陽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但是信裡的內容卻讓他越看越震驚。
一旁的卯兔見爵爺慢慢的皺了起來,然後便掛在額頭上一直不下來。看著爵爺在那擰眉思忖,便給周邵陽添了一杯熱茶後便自覺的走了出去。
周邵陽在書房裡獨自待了不知多久,直到外面的天光大亮,溫暖的陽光透過薄紗的窗戶,暖暖的照射在他的臉上,到了這時他才發現,外面早已是日上三竿了。
周邵陽嘆了口氣後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眼睛,抬手將手裡的信放在燭臺上點燃,一直等信紙燒成飛灰後,周邵陽才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做了兩個擴胸運動後,便來到了前廳準備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武媚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夫君,有好幾次想開口最後都忍住了。自從半夜被卯兔叫醒後,夫君的眉頭就一直是緊鎖著。她知道夫君不喜歡自己過多的幹涉他的事。可是一直到吃早飯的時候,武媚還是沒忍住開口問了出來。
“夫君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您這般煩愁。”
周邵陽看了一眼武媚那目光爍爍的眼睛,語氣平淡的說道:“承乾被陛下拘押在東宮了,如今的東宮裡裡外外全是右武衛的人。所有的內侍跟宮女全部都被下了獄,連我那擔任太子太傅的老師也被免職在家了。如果猜的不錯的話,長安現在已經是風聲鶴唳了吧。”
武媚是什麼人吶,那可是歷史上兇名赫赫的女皇帝,她的智商絕對不比朝堂上那些老狐貍低,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她思索著道:“太子性格淳厚,與人為善,雖然沒有什麼大才,但平時也沒犯過什麼大錯,怎麼突然就被陛下關在東宮了呢,唉!…難怪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
突然,武媚將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氣呼呼的道:“不對啊,我說程伯父怎麼剛到甘州就急急忙忙就讓馬大人接手互市,然後又急急忙忙的帶著手下去軍營統領虎威軍呢,還說什麼讓咱們帶著銀屏出去散散心,哼!這不是擺明的收您的兵權跟財權嘛,還說什麼一家人呢,還真是…”武媚說到一半便停住嘴,她發現夫君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嚴厲,便趕忙閉嘴,怯怯的低下頭去不敢與夫君對視。
“知道了就行,可千萬別在銀屏面前說,那丫頭心思純淨,這些跟她沒什麼關系,再說程伯父也是一大家子要過活,當今陛下不是一般人,在他的注視下誰都不容易,你不能指望誰都只想著咱們,畢竟人家可不欠咱們的。”
“是,妾身省的了,妾身只是覺得夫君您為了大唐鞍前馬後,現在卻落的個如此下場。妾身替您不值。”
“沒什麼值不值,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不過以後這樣的想法可千萬不能有。”
“是。”
“好了,收拾收拾,咱們將手上的事都交代好,半個月後就回長安。按理說咱們今天應該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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