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郗蓁這麼一說,周其和黎沐這才意識過來剛剛他們幹了什麼,兩人都有些懊惱,年紀也不小了還這麼幼稚,還忘了有人在的事,實在太尷尬丟人了。
周其是軍人臉皮厚最快忘記尷尬,將人扶下讓她坐好,又細心地拿了靠枕墊在黎沐的背後讓她能夠舒服一點。
“唉…”坐好後黎沐嘆氣,發牢騷道:“天天都是要麼坐要麼躺,我渾身都覺得腰痠背痛,想早點康復能夠活動活動,成天坐著我都坐得犯懶了。”若是換了以前,她那麼用心地管理身材,一定會很在意體重的,可現在,她在意的倒不是體重了,而是沒事幹渾身都難受。
周其看著她打著石膏的腿撫慰道:“現在這個情況也是沒辦法的,傷筋動骨一百天還只是最基本的,還有復健呢,等到復健的時候你可別又抱怨太苦了。”
一旁的郗蓁覺得很意外,這男人跟開竅了似的,那麼細心自然是值得誇讚的,現在還會安慰人了,這可真是有了飛躍性的進步啊,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指點的,居然能讓一塊兒石頭開竅了,厲害。
黎沐聽了卻沒怎麼受到安慰,而是回道:“我怎麼覺得你這是把我當你手下的兵給我制定了一個魔鬼沒人性的康復訓練的意思啊?我是病人,不是你的兵。”不知道為什麼,她聽著這預感很強烈,就好像自己是待宰的羔羊般,她突然,不想那麼快好了,因為好了之後,等待她的是地域。
郗蓁覺得有道理,下意識看向了自家舅舅,驚訝道:“舅舅,你不會真的做這麼過分的事吧?”人還在養著傷呢,就給了她心理上這麼大的壓力,這不是嚇人嘛,虧她剛剛還想誇他開竅了呢。
“沒有。”面對兩個女人的審視,周其淡定否認。
可他這副模樣令人捉摸不透,以兩個女人對他的瞭解是完全不信的。
“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黎沐依舊審視著他,還有些心慌,畢竟做康復訓練的人是她啊,如果是由他來制定的話,那就是地域啊。
郗蓁也不信:“對啊,舅舅,你這話聽起來的可信度也太低了。”以前她還被他練過呢,本來以為是他的外甥女會得到什麼優待呢,結果,呵呵,完全沒有!一貫的冷酷!
軍人素養向來不會覺得被冤枉了的周其忽然覺得心中滿是冤枉,真摯地解釋道:“真的沒有,不信你們去問爸媽或者林厲,我要是定了康復訓練的計劃肯定會跟他們說的,你們問就知道我究竟有沒有了。”都說跟女人相處起來會有一些壓力,這些年跟他來往密切的是汲言,儘管是晚輩,還是自個兒外甥的青梅竹馬,可也是女人,可跟她相處到沒覺得有多大的壓力,跟她們相處起來總是無形中覺得這不是他擅長的,難道是因為討論的事情不同嗎?
他這麼極力地證明兩個女人這才相信了。
“今天林厲來怎麼說的?”周其轉移話題問。
“他難道沒跟你彙報嗎?”黎沐反問,就他們的交情,不用想都知道一出門林厲肯定就打電話給他了。
周其眼神微微閃了閃,不動聲色地掩蓋住說:“是說了,可他看的病人多,容易漏了什麼細節,所以我問一問你。”
黎沐也沒有介意,回道:“說讓我注意點,長新肉癢別抓,還說要去拍片子才能知道具體恢復的情況,最後…還說會留很深的疤。”
最後一句話,她聲音裡的不好受很難掩蓋住。
周其知道她肯定是很介意的,立馬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全世界最好的辦法給你祛疤的。”就算再不懂女人,關於女人對疤痕這一點的介意他還是很清楚的,無論多堅強的女人,都不可能會不在意,就如他所認識的汲言,那個女人的堅強不需言語形容眾人皆知,可她從不露出背後的疤痕,不露出來自然有因為疤痕的地方無法示眾,還有會嚇到人,而所有女人都會介意的那一點,她同樣也非常介意,只不過是從來不說罷了。
郗蓁也說:“對啊,舅舅找不到還有我呢,我認識很多這方面的專家,現在所有的技術那麼發達,一定能夠祛疤的,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只要好好養傷就夠了。”這個世界上,有幾個女人會不在意身上留下疤痕的事呢?她身為女人,完全能理解好友的感受,換了她也會相當傷心的。
黎沐微微低頭,心情很低落,說道:“你們不用這麼安慰我的,其實我自己心裡也有數,一條腿三分之二都是受了傷的,我也沒有失明腿上的結痂有多深看得到,就算現在的技術發達也不是什麼都能辦到,疤痕消不掉就是消不掉,以後我穿能夠把疤痕遮起來的衣服就是了。”這段時間以來她心裡也有數,只不過當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不免難受,難受過後了就開始慢慢接受了,事已至此,她難不成要因為一塊疤痕而尋死覓活的嗎?
“沐沐……”郗蓁喚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可是一個女人心理上非常疼痛的障礙啊。
周其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心裡在怨著林厲的多嘴,雖然也知道醫生不能誆騙病人,可現在病人還在養傷呢,就對她說這些話了,完全不顧病人的情緒,要不是他可靠絕對不會出賣背叛他還是骨科的專家他才不會找他呢!好好幹活就行了,沒事給人添堵幹什麼?!改天有空他非得找他好好練練不可,正好他有一段時間沒有活動筋骨了。
黎沐微微笑起來,轉換低落的情緒反過來安慰他們:“你們也不用這樣,是我腿上留疤又不是你們,我還沒怎樣呢你們就這麼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叫什麼事啊?”
雖然腿上留了一大塊兒疤痕,可是如果再來一次,她也會奮不顧身地護住兒子的,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甚至是生命她都在所不惜。
“你還反過來強顏歡笑安慰我們。”這話自然是郗蓁說的。
周其依舊一言不發。
黎沐微微聳肩:“不然呢?這傷都受了,又不能時光倒流提前預知沒有發生的事,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始料不及,能活著已經是命大幸運了。今天林醫生也說了,見過一個女人背上留下了一塊兒非常猙獰的疤痕,我猜他說的那個人應該是汲言吧?”性別還有留疤的位置以及對疤痕的形容,雖然並沒有看過汲言背上的疤,可下意識地,她沒有遲疑地就聯想到了汲言,因為他們共同認識的女人留下了那麼深的疤的,就只有汲言一個了。
喜歡等到的永遠,是你請大家收藏:()等到的永遠,是你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