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言聽到微波爐“叮”的聲音。
殳駒原戴上手套把粥端出來:“等幾分鐘再吃,燙。”汲言吃東西最怕燙了,一定要涼幾分鐘再吃,偶爾餓了心急地直接吃,常常燙到舌頭,弄得好幾天吃東西都覺得舌頭疼。
汲言擔心他嫌麻煩不熱其他吃的,正想再說一次時,聽到調微波爐加熱時間的聲音,她滿意地安靜等待。過了兩三分鐘,汲言伸出左手在餐桌上摸索,剛摸到勺子就有一隻骨骼分明的大手比她先拿起了勺子。
風信子:“我餵你。”他知道她不方便,也願意照顧著她。
汲言本想說自己來,可想到前兩天她自己吃時就弄髒了半張臉,殳駒原要是看到了少不了要取笑她,她也是要面子的,她有些抱歉地說:“我提前回來了,你們兩個大男人就得照顧我了,要是你們覺得頭疼的話那也沒辦法。”在那裡待著,她難受得緊,她的身體,她是最清楚的,也得到了可以回來的同意,這家裡,她起碼沒那麼惴惴不安。
風信子:“我們是大男人,粗心又不方便的,你不嫌棄就好。”他舀起一勺粥:“張嘴。”
風信子喂完汲言之後才得空填飽肚子,汲言坐在沙發上等著,她算算時間,都快要早上了,她也是睏意襲來,靠在沙發上蔫蔫欲睡。
風信子看到她在沙發上睡著了把她抱上樓。
汲言這些天在那裡心裡一直懸著一顆心,吃不下睡不著的,這好容易回來了,一覺睡到了晚上八九點,風信子擔心她這麼睡著很危險,殳駒原說他太過緊張汲言而失去了冷靜,汲言呼吸均勻明顯睡得很熟。
汲言醒來時風信子就趕緊把殳駒原去外面買的吃的熱了,她坐在餐桌上例行問話:“今天有人打電話給我嗎?”
風信子畢恭畢敬地回答:“有。”
“誰?”其實會打電話給她的也就那麼幾個,也不難猜到,但她還是想要確認確認。
她問什麼風信子就答什麼:“章一,我接了,他問了幾句你的情況,還有就是昨天那個號碼,一直打到你手機沒電關機了。”
汲言喝一口水:“嗯。”
風信子也是有眼力的人,看得出來什麼,他說:“要不要開機?”他都要被吵得不耐煩了,後來乾脆讓它關機了,充電了也不開機。
“不用,關機就關機了。”等到過幾天她好了開機了也能把藉口說得順理成章。
在這兩男人粗糙大意的照顧下,她過得愜意也恢復得快。
兩天後早晨,汲言睡醒,睜開眼,她不確定地眨了眨眼,光線雖然陰暗,但是,她能看得見了。第一時間就是拿過手機開機,剛剛開機,就不停地有簡訊收到,她看到那串熟悉的數字,一條又一條的都是通知撥打她的電話,等到資訊終於接收完畢,她看了一下,一共270多條資訊,再去看看未接來電,233通,汲言心裡感嘆,這份越挫越勇的毅力,也是令她佩服,怪不得連風信子都受不了不耐煩了。
她回了個電話過去,他就像在等著她的電話響一聲他就接了,連招呼都不打,直接毫不顧忌藝人形象地吼:“你幹什麼呢?!不接電話就算了還關機!你想幹嘛?!上天嗎?!還玩消失!”要不是伍信斐攔下他,他急得都要報警了。
“我忙工作去了,沒發現手機沒電了,我還在想著怎麼手機這幾天這麼安靜呢。”這是她選擇不開機的原因,只不過是想讓理由更有說服力。<eber過於生氣,質問她:“什麼工作居然忙得連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一分鐘的時間都沒有嗎?!”
汲言對他的惱怒也毫不在意:“我工作的狀態都是這樣的,忙完某一部分才會放鬆自己。”<eber失去理性,諷刺又咄咄逼人:“那是你工作的方式,我無法理解,我看不到你,對你的訊息一無所知,我能不擔心嗎?!現在是現代,不是古代,有哪個人像你這樣的?!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自私換位思考地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汲言自知理虧好脾氣地說:“是是是,我錯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有危險,我這不是回你電話告訴你我沒事了嗎?不要生氣了。”要換平常,她早罵回去了。<eber鼻孔哼一聲,她是道歉了,可偏偏不說“沒有下次”這樣的話,他忽然覺得,汲言一定會有下一次。
汲言耐心地哄他:“你別生氣了,傷身不說,你帶著情緒還會影響工作,別給老伍哥他們帶來麻煩。”真是風水輪流轉,平常都是他哄她,現在角色互換了。<eber沒那麼容易氣消,口氣中依然帶著不滿:“你倒是體諒他,怎麼不體諒體諒我?”他這兩天都要急瘋了,一有空就是打她手機,結果不接不說,還關機了,讓他能不擔心嗎?他之所以會聽伍信斐的勸告也是因為汲言沒接電話,加上也沒有接到任何訊息,他才願意等的。
“我體諒他,他舒心才能更加賣力地工作不是,最終還不是為你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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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油嘴滑舌哄人的功力倒是漸長。”平常都是牙尖嘴利伶牙俐齒的。
汲言討好:“我這不是實話實說嘛?”<eber也不跟她饒那麼多:“出來跟我見個面。”
<eber自從她跟他坦白身份之後不吃她這一套,也不願再和她藏著掖著:“你少跟我裝傻,我現在在s市你難道要說你不知道嗎?”汲言給他收拾的衣服都是準備的妥妥地,他才不信她會不知道,何況,那麼晚到的s市,卻還是有人接機拍照發到網上,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汲言尷尬:“好。”她現在有些後悔讓他知道得這麼早了,有些不好糊弄了。<eber通完電話後汲言心情愉悅地下樓,殳駒原看她毫無顧忌地走路姿勢:“喲,你這是重拾光明瞭?”
汲言笑得燦爛:“嗯,所以把你的面部表情藏好了,別讓我看見,你知道的,我記仇,指不定隨時給你記一筆。”
殳駒原想要調侃的話止住,風信子給汲言倒水,汲言接了過來沒喝往桌上一擺,繞過他們直奔廚房,開啟冰箱門時,她傻眼,冰箱裡有蔬果的味道散發出來,她也看得清楚一些蔬果的腐壞,她搖搖頭,動手收拾。
風信子跟過來:“我來吧,冰箱冷。”她剛病好,他不希望她過多操勞。
汲言拿出一把青菜:“你們要是早就收拾整理了也不用我了,你跟我一塊兒整理吧。”他們因為她的忽然倒下,肯定都慌了,哪還有心思顧忌這些,何況本來也是兩個大男人,讓他們做這些實在為難也做不來。
殳駒原看著他們整理覺得他一個人孤單難受得要緊,加入他們一起。
風信子看著汲言的雙手凍得通紅:“你別弄了,已經很乾淨了,你在旁邊看著我們吧。”驚心動魄一次就夠了。
汲言不理會他,殳駒原也收起性子說:“你就聽他的吧,你剛好,不要讓我們再受驚嚇了,我們這心臟啊,可經不起折騰刺激了。”他不希望再看到那個令人措手不及的場面了,當把她送去醫院時,他在病房外時,心裡在思考著,章一總是看到嗎?而她又總是獨自和死亡做鬥爭嗎?她究竟承受了什麼樣的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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