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內只有一老嫗,提著一個小巧的花灑,澆灌著一株鬱郁蔥蔥的植物,神色專注。
“黎嬤嬤!”花漾俯身下去,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那老嫗身形未動,冷聲道:“你既出了這花房,便不該回來!”
“可是嬤嬤,我如今被那女人安排在鳳儀殿外,不得貼身侍奉,如此下去,只怕永無出頭之日啊!”花漾憤然出聲。
她竭盡全力,入了這黎嬤嬤面前,便是想借這股東風,飛上枝頭,再不用過這下等人的日子,可如今鳳九不重視她,她與從前,有何區別呢?
老嫗終於放下花灑,回頭看了花漾一眼,眼中滿是冷意,嚇得花漾打了個哆嗦。
老嫗冷哼一聲道:“能不能承寵,要看的,是你的本事,我只負責將你送去鳳儀殿,其他的,還要我手把手教你不成?”
花漾嚇得跪倒在地上,良久,方才哆哆嗦嗦的說完一整句話:“花…花漾不敢,花漾只是想請嬤嬤垂愛,教花漾,如何奪得盛寵!”
說罷,小心翼翼的抬頭,打量了一眼那老嫗面上神情。
老嫗嘴角漸漸揚起,終是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步履蹣跚的朝著花漾走去,形容如鬼魅。
“你是個想好的,這後宮,不缺你這樣的女子,可是花漾,你與她們不同,都不同,你身上這股子媚氣,渾然天成,誰也學不來!”
這句話不止一個人對她說過,花漾自然是心知肚明,此番聽到,卻仍是有些飄飄然。
老嫗將人扶起,意味深長道:“可你要利用起這股子媚氣才是,否則,豈不可惜!”
猶如枯骨的手撫摸過花漾的面容,叫花漾不寒而慄。
半刻鐘後,花漾自花房走了出來,恍如隔世,眼色也愈發堅定,她既離了這花房,便永世,都不會再回去了!
花房之內,傳來一陣古怪的笑意,自屏風後,走出來一個嬌俏的女子,女子不過剛剛及笄的年紀,面上稚氣未脫,怯生生問到:“黎嬤嬤,這樣真的可行嘛?”
“表小姐!”黎嬤嬤面上滿是憐愛,寬慰道:“放心吧,這花漾是個心狠手辣的,有她替小姐鋪路,小姐無需擔心!”
少女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那黎嬤嬤打斷:“表小姐,娘娘生前最想要的便是皇後之位,可惜,到死都沒盼到,如今,你是娘娘唯一的期盼了!”
黎嬤嬤的視線落在那少女身上,帶著幾分痴然,好似看見元妃當年風姿。
少女雖然仍是有些膽怯,但聽見面前老嫗提及自己的姑母,眼色登時堅定了幾分。
黎嬤嬤不忘煽風點火:“表小姐,娘娘的死,與當今這位皇後娘娘,可脫不了關系!”
“可姑母,不是被先帝賜死的嘛!”少女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