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窗掩上,邁步走了進來,碗裡犯著白煙。
“那封信呢?”鳳九冷聲質問。
劉奇頓了頓,淡淡道:“你昨夜沒吃東西,等用完早膳再說吧!”
說罷,端著碗上前,鳳九方才看清,他端著的,居然是一蠱鴿子湯。
鳳九心下作嘔,將碗推開,輕搖了搖頭:“我喝不下!”
劉奇拿著白玉湯勺仔細的攪勻碗裡的湯汁,緩緩出聲:“那鴿子沒有眼力見,叨擾了你,如今被你吃了,也算死得其所,還是吃些,我好帶你南上!”
他語氣輕柔,鳳九一時悲愴的快要落下淚來,他要帶自己南上,父親果然是出事了。
吸了吸鼻子,故作堅強到:“我爹爹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劉奇再抑制不住,將人摟到懷裡:“阿九,想哭便哭罷!”
鳳九推開他,湯汁撒出來些,固執的搖了搖頭:“不,爹爹不會死,我無端哭什麼!”
說罷,掀開身上棉被就要起身。
“外頭涼,你身子虛,起來做什麼?”劉奇拉住她手腕。
鳳九掙脫開,面上慘白,攢出個勉強笑意:“不是說要南上,想來等我們到了,皇城的桃花已經開了,我有一套桃紅的襦裙,若柳說,最是襯那桃花!”
腳步不停,走到衣櫥邊翻找起來,微顫的手心卻還是將她內心的膽怯暴露無遺。
鳳煜謹慎,又武藝高強,怎會出事?還傷的那樣重,定是得罪了朝堂之上的人,是皇帝,還是上官文華?
骨節分明的手執了一件鬥篷套在鳳九身上:“阿九,有我呢!”
劉奇語氣低沉,像一座屏風,替鳳九擋住皇城中一切嘈雜,內心的防備剎那間崩塌,她所用的偽裝,都能叫他輕易看透。
“奇!”鳳九撲倒他懷裡,淚如雨下。
鳳九心繫鳳煜,南下的車馬,晚間便啟程,除了元一,無人知曉,就連若柳,也是被瞞在骨裡。
知曉之時,車馬已經行進數十裡,即便是裴勇想追,也是有心無力。
數十裡外。
二人一身便衣,劉奇伸出兩根手指,掀開轎簾一腳,外面有未融化的風雪,還有盛開的雪蓮。
這等盛景,皇城可看不著。
掩下簾子,側目看見鳳九一張心事重重的面容,輕嘆一聲,規勸道:“我已經告知了白公子你我要回城之事,他二人已經派人來接應你我,岳父大人福大命大,自然會平安無事!”
鳳九點了點頭,到底還是放心不下。
離家甚久,如今離皇城越近,反倒叫她愈發不踏實起來,終日惶惶不得安,總覺得此番南下,會有大事要發生。
正思緒紛紛,馬兒長鳴一聲,車身一晃,險些倒地,身子重重的往一旁倒去,劉奇護住鳳九在懷裡,使其免了皮肉之苦,自己卻輕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