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匆忙拉著袋子往房外走去,想來是要將喜糖分給左鄰右舍罷!
張琴看著自己懷中的喜糖,兀自苦笑,她如今,還有什麼喜氣可沾呢?
將喜糖收好,又坐回鍋底,忙起飯食,她本是千金小姐,如今做起這些粗活,倒也順手。
熬好一鍋肉湯,便趕忙盛起一碗送到婦人床邊。
彼時,男人已經分完喜糖走了回來,坐在婦人身邊,看著婦人和孩子,笑的痴傻。
孩子自睡夢中驚醒,因為饑餓,哇哇大哭起來,男人見狀,登時心疼不已,作勢便要抱起孩子哄。
婦人面帶嗔怪,在男人手背上輕拍了一下,輕罵道:“你這樣心急做什麼?孩子還小,你若是傷了她,可如何是好?”
張琴端著肉湯,輕敲了敲門,婦人壓了一聲道:“想來是張姑娘來了,你快去開門!”
“哎!”男人忙不疊的應著,起身去開門。
張琴端著肉湯走到婦人身邊,勸到:“這肉湯沒有加鹽,對你身子好,早日産奶,孩子才有吃食!”
婦人聞言,用力點了點頭,皺著眉頭將肉湯喝盡。
“今日辛苦姑娘了,長明他請了三日假,這幾日,姑娘能歇上一歇了!”婦人笑到。
男人叫做陳長明,乃是顧府的家丁。
張琴對著他點頭笑笑,拿著空碗欲走,忽然聽見夫婦二人在床邊閑聊。
“芸姑,等三日假期休過之後,我便要隨顧小姐西下了!”男人面露難色。
想來她剛剛生産,丟下她們孤兒寡母獨自在家,屬實不應該,可顧府規矩一向甚嚴,能有三日陪著她們母女二人,已然是天大的恩賜了。
芸姑心下一驚,不顧身上痠痛,掙紮著要坐起來,嘴裡驚呼道:“要西下?難不成,是去邊城?”
男人趕忙扶她坐穩:“你也知道,顧家最近將生意做到了邊城,自然是要去那裡的!”
“可是那裡苦寒,強盜又多,你若是出了什麼事,讓我們母女二人怎麼活啊?”剛為人母,總是多愁善感,婦人忍不住落下淚來。
忽然聽得瓷碗摔落的聲音,婦人嚇得身子止不住顫了顫,抬眼看去,見張琴匆匆又走了回來,急切道:“陳大哥可是要去邊城?”
陳長明被她焦急的神色唬的愣住,呆呆點頭道:“是…是啊!”
張琴眼前不由一亮,想來劉奇便在邊城,他不是薄情之人,自己現下走投無路,不如去找他,想在他念在鳳九的份上,應該會接濟自己一把,更何況,自己在宮中,也掌握了劉真不少把柄!
張琴勾了勾唇,抬眼看向陳長明,出聲哀求道:“我在那邊還有個親戚,現下走投無路,陳大哥若是方便,可否帶我一起?”
“這…”陳長明面露猶豫。
一旁的婦人登時便急了,出聲催促到:“張姑娘可幫了咱們不少,如今你也要西下,不如帶她一起去了便是!”
“不是我不幫,而是顧府規矩嚴,加上那商路兇險,她一個婦人,又帶著嗷嗷待哺的孩子,實在是不方便啊!”陳長明長嘆出聲。